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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姜便垂下眼簾,咬了咬脣道:“阿耶可是聽說了什麼?恕女兒愚笨,不妨直言不諱。”
少女細密的長睫兒微微輕顫,像在等待着什麼最不想面對的答案。他曉得那是她心底最害怕揭開的隱傷,不由愛憐地抬起手掌,撫過她柔軟的頭髮:
“當年那個睡在老鄔德家門口的小女孩,可是中原遠道而來的尊貴公主嚒?徵虜大將軍蕭孑得罪了仇家,那人天內找不到他,必然會來這裏找你尋仇。離着雁門關不遠的玉門外,還有一條支流叫做織蘭河,二十年多前郝鄔族分化,那裏散居着數百戶族人,沒有首領,沒有尊卑貴賤,也沒有陰謀算計。我有個老兄弟在那裏紮根,你與你阿孃這就去收拾,天明前我們就起程出發。”
他已是疲累至極,一邊說,一邊重重地咳嗽着,那動作將傷口撕開,口中驀地噴湧出一縷鮮紅。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創,原本健壯的體魄因着這些殘傷而幾夜之間忽然衰老。
既然已被蕭孑找到蹤跡,蕪姜原本打算等阿耶痊癒後就悄悄離開,但沒想到事情遠超出自己的預料。這會兒想起妲安下午說過的話——“興許沒把他撿回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心中真是把自己恨了一百一萬遍。
拭着阿耶嘴角的血跡,豁出去道:“蕪姜本是偷生的未亡人,受阿耶阿孃養育之恩,尚未能得以報答,何以再繼續拖累?蕭孑是我領回來的惡果,倘若那人來尋仇,我便隨他去就是。阿耶傷重不宜顛簸,只管在家裏好好養着,他但要把我活着從這裏帶走,就休要對你們爲難。”
“咳咳咳……傻孩子,一隻沒有力量掙扎的小兔,不敵豺狼一隻利爪。他要把你送去的是梁國皇帝,那個大了你三十歲的男人,他會叫你生不如死!”阿耶聽完頓時咳不成聲。
曉得首領爲了郡主的聲名,但曉得鄔德醒來,也會用無數個辦法,讓夫婦二人悄沒聲地從族裏消失。阿孃從門外進來,一邊拍着阿耶的胸口,一邊勸蕪姜道:“你阿耶的身體我最明白,能醒來就死不了。便是你不走,你阿耶阿孃今夜也是要走的。聽我的,這就去收拾,天明前就靜悄悄地離開。”
婦人眼中欲言又止,蕪姜想起下午妲安躲閃的言辭,忽然間便明白過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