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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臂與脊背上的刀傷箭傷斑駁,一晚上爲了哄好她,甚麼也未來得及包紮,此刻因着火光的炙烤而又癢又痛。蕭孑的嗓子有些發燒般的喑啞,鳳眸裏亦暈着疲悴的紅,盯着蕪姜的眼睛道:“你不肯跟我,但是離了我,這天下莫非還有你別的去處?所有的男人都知道你的美貌已勝過當年燕姬,他們只會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我因着喜歡你,所以捨不得真正動你;但若換做任何一個旁人,在那樣的獨處之夜,看哪一個能像我這般收斂得住?你才十四歲。”
他面上齜着牙發狠,手卻試探地伸出去,想要輕拭她臉上的那條紅痕。怕如果是被箭鋒破傷,今後會留下甚麼痕跡。
但她卻不應,兀自忿恨地擰過身子,像沒有聽見,也不肯給他拭。
他的手便頓在半空,看着火光下她冷漠而嬌小的側影,這場景怎生讓他忽然很受傷。
想他爲了她所做的種種,從意氣風發的十五少年,到如今被天下孤立的絕境,一步步都是因爲她。而她又給了他什麼?除了拖累,還是拖累,卻偏偏叫他抓心撓肺,棄之不忍。
有一瞬間,他也把她恨得咬牙切齒。
蕭孑冷聲問蕪姜:“所以這些天的夜晚,你對我呢喃的那些情話、做的那些溫柔,都只是因爲你母妃的棺木麼?沒有了棺木,你便一點也不肯再像從前一樣喜歡我?”
那冷長的鳳眸中少見的幾許受傷,蕪姜眼梢捕見,心絃兒莫名悸了一悸。但一想到他這種無情無義的傢伙,哪裏曉得甚麼叫作受傷?可千萬別再被他騙了,每次都是一心疼他,立刻就又被他騙。
蕪姜的心就又狠下來,咬着小嘴兒絕情道:“你真可笑,你既用我母妃的棺木做脅迫,我還能有餘地違逆你嗎?……只怪我終究對你沒死心,還以爲你到底洗心革面,看在你救我母妃棺木的份上,再給了你一次機會。沒想到最後又是假的。蕭孑,我夢裏叫你項子肅沒錯,但你和他早已經不是一個人。我曾經喜歡的項子肅,他在沒逃跑前,曾是我心目中一道溫暖的依賴;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只是八年前那個錯放我性命的高高在上的敵國將軍。我對你沒有感情,委身於你也只是因爲受制於你。沒有了母妃的棺木,你在我心裏依舊是那塊討厭的羊糞。我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她說着能想到的所有狠話,無情地衝他翻了個大白眼。早先還努力地想要掙脫繩子,現在連掙都懶得再掙一下。她對他的良知已經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