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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皇帝終於接到了差去宮中打探消息的宮人的回稟,七弟的奏章也隨後到了。
恰是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一夜小雨的時候,灰暗的天空往下壓得厲害。厚重的烏雲還在頭頂上懸着,還在淅淅瀝瀝地繼續下着小雨,但就是不肯一口氣下個爽快。
他看完回稟後,心境也差不多是如此。似有萬斤巨石在心頭壓着,壓得他難受的情緒直往上躥,似乎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原來皇太后是真的病了,只說想見七弟時……大約也並沒有藉此給他這長子臉色看的意思。
兩方的回稟都一樣,說皇太后得的是癔症,時而糊塗時而清醒。清醒時大半時候一語不發地躺着,糊塗時則或哭或笑,會不停地喊七弟的名字,但就算七弟在眼前,她也未必認得。
所以七弟才一直沒有向他稟明病情,他是實在被磨得沒有任何閒暇了。
連奏章中的字都帶着明顯的疲憊顫抖。七弟在奏章中告了罪,然後告訴他,太醫說是曲家的事給了母后太大的打擊,她清醒的時間可能會越來越短,至於以後是會很快死去還是這樣瘋瘋癲癲地活上好些年……這不一定。
謝昭心底忽有一陣搐痛。從小到大,母后總是儀態萬千的,就算她儀態萬千的樣子對他充滿了譏嘲,如今聽說她要瘋瘋癲癲地活着,他也仍覺得無助和可怖。
他也有那麼一點後悔。這一次,是他做得太絕了,爲向朝中表明剷除世家的決心,他甚至沒有留人在太后身邊以備有需要時向他稟話,太醫院中四個最好的御醫也都被他帶到郢山來了,如果他沒有這樣……
謝昭嘆了口氣。一面知道就算並沒有這樣,也許也不能阻擋這一切的發生,但仍有油然而生的自責在心底盤繞着,讓他或多或少地覺得,自己確實是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