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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閆靠在榻上,閉上雙眼,外頭廊前滴下水來,一滴,一滴。他記得小時候,上京下雨時,他就在走廊中坐着,等候兄長歸來,手裏捧着一卷書,卻無心細讀。
那雨水不停地往下滴,一滴就是一整夜,落在木頭上的聲音能把人活活逼瘋。
“我想他了。”蔡閆突然說。
馮鐸不敢應聲,蔡閆又說:“派人送封信去淮陰,讓他快點回來吧。”
太子過生辰,皇帝不在宮中,朝臣總會有些議論,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挑這個時候。蔡閆總覺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李衍秋待自己已變得有點淡漠。見他的機會少了,但每次自己巴巴地跑過去見他,李衍秋卻都如往常一般,令他如沐春風。只是說不到幾句,便督促他勤於政事——已不是小孩兒了,得學會承擔責任。
最重要的還是,他很孤獨。
他曾經以爲李衍秋也一樣地孤獨,但這位皇帝既不喜歡皇后,又不喜歡與大臣說話,甚至也不怎麼搭理鄭彥。
他曾聽馮鐸私底下打聽回來的消息,朝臣確實有過議論,但議論的對象卻是李衍秋,不是他自己。內容是“李家人生性涼薄”,唯獨太子性格溫和,待大臣十分親切。
生性涼薄,蔡閆也見過李漸鴻的涼薄,當年在上京時,李漸鴻眼裏只有自己兒子。從前不管去誰家做客,同窗家長都會關心他幾句,但李漸鴻待他,從來沒有什麼表面的客套,彷彿段嶺願意與他做朋友,蔡閆便可請到家裏來自便。段嶺哪天不喜歡他了,蔡閆連門外的巷子也不能靠近。
李衍秋也涼薄,有時候蔡閆甚至感覺不出他待自己的噓寒問暖,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因爲他只是“兄長的兒子”。李漸鴻眼裏好歹還有一個人,而李衍秋的眼裏,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