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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貝孫子啊!”那少年的奶奶見自己孫子又活過來了,撲上去抱住他就開始哭,那兩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也是哭的不能自己,元疏憶嫌棄的看那邊抱成一團哭着的一家人,沒好氣的抬腳往一直傻愣愣站着的拓拔諶那裏走,走到半路,想起來還有一個瘋婆子呢,眼鋒一掃,那本來呆了一樣的婦人就慢慢動了下身子。她兢懼的偷偷看一眼不耐煩的元疏憶,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到自家兒子跟前,抱住失而復得的孩子大哭起來。
眼前人間極樂的畫面着實感人,有好些有了白髮上了年紀的人都陪着老李一家子抽泣起來,整個屋子裏吵人的都是哭聲。元疏憶走到拓拔諶跟前,戳了戳她蒼白的甚至能看見流動的血管的臉,又捏捏她的耳朵,才抿抿嘴角微微一笑,用有些柔媚的聲音貼着她白玉般精緻的耳輕道“傻姑娘。”
拓拔諶傻愣愣的抬頭看着她,眼睛迷茫的像是在風雪裏與家裏人走失了的孩子似的,她用自己冰涼冰涼的一隻手握住她同樣冰涼的手,好半天才找到聲音似的,嗓子啞的厲害“我們回家吧。”
“嗯。”元疏憶用沒被她抓住的空閒的手摸摸她的臉,清淺一笑“我們回家。”
小河邊是鹼土最多的地方。一來水裏本身就有鹽分,村裏人挑水時不小心將水灑到土裏,被日頭曬乾了以後鹽就留在土裏了;二來,這村莊的土地本就是山石風化形成的,如此兩廂交加,在小河邊找一處水草最不茂盛的地方就能找到鹼土了。
元疏憶懶得費那個功夫將這些土運回去,直接就地取材的挖了個坑,在坑裏埋着柴火,再拿出她們帶出來的石鍋放在上面,那石鍋很大,本來是拓拔諶小時候她娘用來燒一家三口的洗澡水的,結果元疏憶強盜似的,也顧不得重,硬是將它運了過來。等到鋪設好了,她又將石鍋從左到右不同高度各打了兩個洞,第一個的耳洞裏穿了一塊大大的麻布,第二個則是鋪了一塊棉布。一切準備就緒,元疏憶從竹筐裏倒出一些鹼土放在麻布上,再澆上一些水,兌到土裏,一些含鹽的水就透過麻布淅淅瀝瀝的滲到棉布上,再透過棉布滲進石鍋裏——如此一來,就將鹽裏的泥土剔得差不多了。
拓拔諶幫忙在石鍋底下燒火,她蹲在地上,不停的往石鍋底下添柴火,火光印紅了她蒼白的臉。她看着在上方忙碌的元疏憶,眼底恍惚。她記得在她幼年,每次她家的煙囪裏冒出煙時,她爹也是這樣幫着她娘在竈下燒火——還時不時的趁她娘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在竈裏的草灰裏埋個雞蛋。每次她娘都會訓斥他們,卻又將家裏母雞下的蛋全部做成蛋羹餵了她們爺倆,自己卻總是推說着已經喫過了。
想着,她眼裏淚光浮現,朦朧裏元疏憶的身影也漸漸模糊。
娘,諶兒真的有努力的在活着。
元疏憶兩隻手的衣袖都推到了手腕處,一邊用乾淨的木棍攪拌着石鍋裏混了鹽的水,一邊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汗,她也顧不得麻布衣服擦在臉上颳得臉生疼,也顧不得現在要是竄出個人看見她這不雅的模樣會怎麼樣,只顧着看石鍋裏的動靜,她這是第一次自己做鹽,難免興奮的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