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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有文化了。
她那個小肚雞腸、一事無成、望之不似人君的少東家怎麼就沒能在赴死之前,留下什麼千古詩篇呢?
難道說庶民就該從生到死都發不出一聲像樣的嗚咽?
這個不成體統的疑惑偶爾會待在她的腦子裏一會兒,然後又被什麼不經意的事衝散了。
這幾日孔乙己家過得不太好,但也不獨他一家,全城百姓過得都不怎麼樣。
天氣雖然轉暖,雒陽方圓兩百里內已近無人煙,進城賣柴的人越來越少,出城拾柴又要冒着生命危險,乾柴的價格便越漲越高,終於漲到大家將要用不起的地步。
乍暖還寒時,最難將息,平凡人家爲了省點柴草,取暖是不能隨意取暖的。家中有多餘的衣服,便多穿兩層,這也算是殷實人家,沒有多餘的衣服,便靠着一身正氣去扛一扛,貧民區那一排小窩棚,每天都能運走幾具正氣不足的屍體,而後窩棚上搭的爛草便被鄰居們哄搶一空,連搭梁的木板也不會留下,最後只剩幾堵泥牆明晃晃立在那裏,算是告訴別人,這裏曾經有過主人,他也曾在世上走過一遭。
……其他家當倒不怎麼有人下手,因爲這種人家裏經常沒什麼家當可拿。
東三道上這些戶人家,多少還比貧民窟的泥腿子們強一點兒,能穿得起衣服,也能住得起遮風避雨的房子,但捨不得用乾柴也是人之常情。孔乙己家爲了省點柴,這幾天喝了些沒煮沸,沒消毒的井水,一家子便病倒了。待鹹魚察覺到這戶人家幾天沒怎麼出門,上門拜訪時,孔乙己已是瘦了一大圈兒,渾然不似人形,問起來還頗爲悔恨。
“人家也是這樣過日子的,偏我就不行?不過喝了幾瓢冷水,自己病了也就罷了,還將病氣過給了三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