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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縣令聽出張御史的偏寵,顯然是看中齊鳶,心中驚愕,卻不好直接反駁,想了想道:“若只此一試就下定論,下官恐怕有徇私包庇之嫌。齊鳶,今年縣試你可要參加?”
齊鳶趕緊拱手道:“學生想再試一試。”
洪知縣點點頭,見褚若貞也皺着眉,突然意識到另外一種可能,重重地“哼”了一聲,冷喝道:“那你可知科場作弊要受嚴懲?犯案者不僅要下獄,而且終身不予錄用!”
“學生知道。”齊鳶心裏清楚洪知縣對他的印象不好,乾脆理直氣壯道,“學生雖讀書不行,但行得正坐得端,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反正以前也不是沒交過白卷的。”
這倒是實話。洪知縣臉色緩了緩,問出心中疑惑:“你這答題,可不像是讀書不行的。你可否解釋下,爲何你去年還不通文墨,現在就會破題了?”
洪知縣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學堂裏的士子們紛紛抬頭朝前面看過來,褚若貞也道:“齊鳶,非老師疑你,只是你往日墮於學業,今日卻突然一鳴驚人,着實令人喫驚啊!”聲音中難掩笑意,顯然還是高興居多。
齊鳶在答題時已經想過許多借口,但讀書學問並非朝夕可就的,多少人勤勤謹謹,晝夜苦讀,到老也就是個童生。頭髮花白仍參加縣試的也不是沒有。更何況原身的紈絝之名在外,洪知縣對他的偏見頗深,即便他冠冕堂皇的編出幾樣藉口,恐怕對方心裏也不會相信。
那些用情用理的話還是日後說給褚先生聽吧。
面對洪知縣,自己需要下一劑猛藥。
齊鳶心裏拿定主意,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徐徐站直身體,目光灼灼地看向洪知縣:“學生以前整日鮮衣怒馬,尋歡作樂,自然不願意被拘在一處背書作文。更何況科舉雖是正途,但百人之中能有幾人登科入仕?其他不能入仕之人,學一肚子酸腐文章,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要麼賴家中妻子養活,全無用處。要麼做個塾師先生,那點束脩還比不上長工雜役。又比我們商戶之家高貴多少?我齊鳶命好,生來就能花鄉酒鄉,何必走這科舉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