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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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部長髮了調令,商細蕊也無話可說,轉身對臺下略一欠腰,坐下來將白手絹疊了兩疊擱在腿上,真準備拉琴了。戲提調在一旁,心裏正是悔恨不及,早知道拉琴的是個輕狂人,年下難免要喫酒,怎麼還糊塗得請了他來。這樣一鬧,開罪了金部長事小,待放完了公差回去南京,也不怕他什麼。但若開罪了蒸蒸日上大紅大紫的商細蕊,以後還喫不喫戲飯了呢!戲提調心內料定商細蕊唱戲是行家,胡琴大概也就那麼回事,茲紐拉兩聲兒,博人一個樣樣俱佳的誇口,趁手的戲碼能有個十來出就算到頭了,連忙湊上耳來與他串通:“商老闆,您說。”
商細蕊想了想,道:“把剛纔的樊梨花叫出來,隨她揀一出拿手的流水快板。”
“您不定一出?”
商細蕊輕飄飄地微笑道:“都一樣。”
戲提調瞪着眼睛,爲難地看着他,心說毛孩子哎!你可別不自量力的掙這個臉,下面的幾位爺都是懂行的,錯一個調兒被人拿了短,回頭北平城可有得說嘴了,你這小臉蛋兒還怎麼擱呢?我問你一聲可是好心!
於是又問了一遍:“商老闆,今兒來的爺,有好幾位名票,也有愛操琴的,耳朵尖着吶!您不給他們亮出好的?”
商細蕊哎一聲:“說了都一樣。大叔快去吧。”
戲提調一點頭,心說得嘞,這一個比剛纔那位更狂了,要不怎麼說年輕氣盛,初生牛犢。真要打了自個兒的臉,栽在這狂勁兒上,也是與人無怨!
樊梨花卸妝卸得一半,頭面都摘下了,這會兒也來不及再戴上,胡亂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旦角兒戲服匆匆上場,幸而臉上妝容未褪,還能看得。她向商細蕊輕聲道:“《醜配》。強盜興兵來作亂。”
商細蕊一點頭,手下弓弦一動,琴音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將女伶的嗓音包得密不透風,這想必就是他方纔說的“託腔”了;又如影隨形,將嗓子的不到之處節節填滿,是爲“隨嗓”。別的程鳳台也聽不出什麼,只覺得流暢非常,輕巧婉轉,那邊範漣卻極得滋味,搖頭晃腦的。程鳳台問:“怎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