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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大雪還在無聲地降落,將光禿禿的石榴樹壓得吱吱作響。隔着窗玻璃,肖靜宇和方婭倆閨蜜,又互碰了下玻璃杯,發出脆響,兩人又喝了一口。這個時候,肖靜宇說:“我們推開窗子,看看院子裏的雪。”方婭伸手,將窗戶往左邊一拉,隨着雪景進入眼簾,一股夾帶着雪香的凜冽清風也隨之湧了進來!
當天晚上,方婭回去之前,對肖靜宇說:“我到華京紀委的事,你幫我和蕭崢說一聲吧,我就不單獨和他說了。”肖靜宇點頭:“好!”方婭說:“那我回去了。”肖靜宇看着她:“我送你出去。”兩人披上羽絨衣,來到了走廊,方婭忽然調皮地說:“這雪好玩,我去踩幾腳!”她步入了院裏,肖靜宇也跟了過去,積雪一直沒到他們的靴背上,兩人走了幾步,方婭忽然彎下腰,抓了一把雪,捏成一個球,朝肖靜宇扔了過來:“看球”!正好擊中肖靜宇的胸口。肖靜宇微微一愣,也動作迅捷地俯身抓雪,捏了一個雪球,朝方婭扔去,擊中她背上。
兩人也沒管屋子裏已經休息的老人,難得放肆地在雪地裏打起了雪仗,你一個雪球、我一個雪球,你撒我一把雪、我朝你踢起一片雪……老人果然被吵醒了,蕭易和葉傳英在炕上,撥開窗簾往外看,葉傳英笑道:“都還是孩子呀!”蕭易也笑道:“對我們兩個老東西來說,她們永遠都是孩子。讓她們鬧一鬧吧!平時也都一本正經,太辛苦了!”葉傳英道:“是啊,隨她們鬧一鬧!”
蕭榮榮和費青妹也在另一個房間偷偷往外瞧,費青妹看着這對小姐妹,說:“榮榮,我們這輩子的遺憾,就是沒生一個女兒。女兒和兒子應該是很不一樣的,女兒纔是小棉襖!”蕭榮榮道:“可是你這輩子,已經有一對好兒子、好媳婦了,也應該滿足了。”費青妹笑道:“也是的,還有一個好孫子!”費青妹回頭,瞅一瞅已經睡着的蕭援,忍不住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下。
肖靜宇和方婭在院子打雪仗,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索性躺在了雪地上,遙望夜空中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降落。方婭輕聲道:“肖靜宇,你的福氣比我好呀,事業有成,家庭幸福!”肖靜宇轉向方婭:“要說事業,你職務比我高很多了!要說愛情,只要你想,應該也能很快成家生子呀!”方婭輕輕搖頭,從雪地上爬起來:“我也想過,但是我認爲自己不適合。所以,我只能管好自己,按照自己想的活,不能被家庭、被另一半拘束太多,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一個人之外,我覺得沒有人配得上我!”
肖靜宇心頭一顫,問道:“那個配得上你的人是誰?”方婭輕輕一哼道:“反正,這個人已經與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不說也罷。所以,這輩子,我就獻給事業了!”說着,方婭從雪地上起身往外走去。肖靜宇也起身陪着走出了院門,想要將方婭送出衚衕,方婭卻說:“不用送了,我車子就在外面,我自己走出去。”肖靜宇見她說得決然,就說:“好,等你辦案結束聯繫我。”方婭轉頭朝她一笑:“好!”
說着,身穿黑色羽絨衣、白色長褲,腳踏白色長靴的方婭,向着衚衕外走去,雪還在下。肖靜宇一直目送,當方婭快到衚衕口的時候,肖靜宇彷彿瞧見方婭的衣服都變了色,成爲藍盈盈的,背上甚至長出了一對翅膀,那翅膀輕輕一扇動,一頭似夢似幻的鳳凰就緩緩揮動羽翼,升入空中,雪片向兩側讓開了路……當鳳凰的藍光衝入天極,又散做點點熒光,被冷空氣凍結,變成了雪片掉落下來的時候,肖靜宇目光回到衚衕口子上,發現方婭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