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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煅沉默片刻,只是仍舊追問:“這與夏侯信又有什麼關係?”
靳岄跟他解釋,梁安崇落馬後,夏侯信就沒了靠山。夏侯信家人大多在京中,職務上與梁安崇牽連甚廣,岑融恨梁安崇入骨,對梁安崇的幕僚自然也不會留好。另外,夏侯信與岑融在定山堰泄洪一事中生了矛盾,岑融不會再信任他,夏侯信即便投誠,也沒有好處。如今夏侯信的當務之急,是尋找新的、可以跟岑融抗衡的靠山,才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此人吏道嫺熟,心有九竅,雖絕非忠臣,卻是可堪一用的能臣。”靳岄跟岑煅細說當日發生在昌良城與仙門城的事情,“夏侯信最難得的,是他分明已經對這官場、吏途有萬種心得,以他能力,在災厄中自保並非難事。但他心中第一位的卻並非自保,而是百姓。”
靳岄很難說出原諒之辭。但若是放下軍糧之事,放下他自己的恨意,他又清晰地明白,夏侯信是一個值得保留並且值得重用的人。
岑煅靜靜地聽他說話,靳岄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忍與困惑。“殿下無需詫異。對於當日搶糧之事,靳岄永遠不會原諒。但這兩三年中我經歷了許多事情。人之祈願有千萬種,然而世事複雜多端,人也萬變莫測。我只要認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往前去就行了。”
“你是在利用我,向岑融復仇嗎?”岑煅忽然問,“這纔是你認準的事情。”
屋內一時間靜寂無聲。賀蘭碸抬頭看他,驚詫與憤怒在綠色眼瞳中滾動:“靳岄沒有這樣想!”
“……那你不想利用我,爲枉死的先皇復仇嗎?”靳岄十分平靜,笑着反問,“如果你將你我的情誼全都看作利用關係,我也無所謂的。子望只會記住殿下曾真誠對我,也曾真誠對待賀蘭碸。這並非恩情,而是子望認可你的根據。我只是認爲,你有治管天下之能,那就應該撥亂反正。我能幫你多少,我就一定竭盡全力。”
三日之後,靳岄與章漠等人離開封狐城。離開之前,章漠陪他去靳明照的墳前把屍骸起出,以火焚化,裝在精巧匣子裏帶回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