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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黃嬤嬤真覺出幾分委屈,忿忿辯道:“反正昨日在產房裏,老奴所做一切,都是照着過往經驗來的。至於那陳婆子說的什麼小手,恕老奴久居宮中,孤陋寡聞,從未聽過。老奴只知在產房之中,便是與閻王搶人,一時一刻都耽誤不得。誰知道那個小手是否有真本事?若是個無能之輩,豈非是拿府上小郎君的性命當賭注?若她真有那個本事……”
黃嬤嬤眉頭皺起,聲音也不禁小了,悶悶嘀咕着:“那誰也不能保證,娘子和孩子能撐那麼久啊?老奴的職責是接生,若是生產順利,母子平安定是最好。但若遇到難產,定是緊着能保的先保。老奴自認並無失責之處,便是當着賢妃娘娘的面,老奴也敢說一句盡心盡責……若郎君非得聽信小人讒言,覺得老奴蓄意害人,那您將老奴送進宮裏慎刑司、或是送官法辦吧!”
這番辯駁鏗鏘有理,彷彿真受了天大的冤枉。
裴瑕黑眸輕眯,並未言語。
倒是守在門邊的左管事和景林聽了,互視一眼,皆覺這黃嬤嬤挺冤枉。
非要尋個錯處
,就是她低估了郎君對娘子的重視,擅自決定棄大保小——這規矩在皇室公侯府裏適用,在裴府可行不通。
黃嬤嬤見上座之人遲遲不語,只當自己這番辯白叫他相信了。
正要鬆口氣,柴房裏再次響起男人那猶如冷泉擊壁的清冽嗓音:“既然開五指時,便已能看出胎位不正,爲何你拖到六指才肯言明?”
黃嬤嬤面色一凜,沒想到裴瑕竟連這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