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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父兄,李嫵一顆心往下墜了墜。她被裴青玄半路劫到這裏,也不知道家裏如今是何情況。還有太后那邊,她可知道皇帝罷朝,並非身體抱恙,而是沉溺於牀笫之歡,不願抽身。
思忖間,腰窩忽的傳來一陣涼意,激得李嫵渾身都冒起一顆顆戰慄,她回過頭,本就挽得鬆鬆垮垮的髮鬢頓時更塌了些,有兩縷垂在了瑩白臉側,無端添了幾分慵懶:“你做什麼?”
“塗藥。”男人答得十分坦然,如若手掌的位置並不在雙股之間。李嫵下意識想蹬他一腳,細踝卻被牢牢握住,裴青玄蹙眉:“朕臉上的抓痕尚未結痂,阿嫵怎的又鬧小脾氣?”
李嫵氣結,瞥過他沾着瑩潤藥膏骨節寬碩的手指:“分明是你…你無賴在先。”邊說她邊掙着要起身:“不塗了。”
肩頭卻被男人的手掌從後牢牢按住,不等李嫵反應,半邊沉重熾熱的身軀便覆來,一同貼進的還有沾了藥膏的手指,耳畔低醇的嗓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既然塗了,便要塗仔細些,面面俱到,不可遺漏。”
像是幼時教她讀書練字般,他諄諄善誘着:“阿嫵從前也是這般,馬虎浮躁,沒耐心。朕都記不得糾正過你多少回,做文章要專心、細心,嘶,放鬆,不要緊張。做文章如此,練字如此,現下塗藥也該當如此,你說呢?”
李嫵還能說什麼,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猶如催眠,漸漸地他說的什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恍惚間好像回到某個陽光燦爛的夏日,先生在堂前搖頭晃腦地講着晦澀難懂的文章,聽得人頭昏腦漲直打瞌睡,忽的遮陰的竹簾被掀開,盛夏午後的陽光直擊她的面門,一大團絢爛迷離的白光叫她暈眩得眼睛都睜不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從混沌意識裏回過神來,並沒有什麼盛夏烈陽,眼前是華麗錦繡大紅羅帳,窗外是綿綿不斷的陰雨,耳畔那點細密水聲也停下,隨着理智回籠而歸於靜寂。
裴青玄心情愉悅地低笑一聲,而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阿嫵也在下雨。”
李嫵一怔,悶着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駁他。眼前之人與楚明誠不同,與楚明誠成婚這些年,他從不敢這般戲弄她,待她向來是謹慎小心,生怕叫她不虞。此刻,成婚三年與男人相處的經驗好似毫無作用,李嫵心下挫敗,忿忿將臉埋進繡枕之中,烏髮下是兩隻薄紅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