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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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意甦醒 時間晃晃而過半月,受傷稍輕些的許知意也從醫院醒了過來。 貼身護士察覺到許知意醒了過來,立馬呼了醫生過來。 剛呼出沒多久,三四個醫生就慌亂地進了病房,圍在許知意牀邊,仔細打量着他。 許知意潰散的瞳孔逐漸聚焦起來,老醫生手掌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感覺怎麼樣?” 許知意想說話。他想問許初一在哪裏?情況怎麼樣? 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聲音死活發不出。 他不再掙扎着想要說出話,而是手緊攥着病牀扶手,顫抖着就想下牀。 醫生們發覺他的意圖,連忙上前制止,“你剛醒,還不能動!” 許知意像是沒聽到醫生的話似的,越發掙扎着想要下牀。 三,四個醫生把許知意按回病牀上。“你別激動,別激動。” 許知意剛醒過來,身體柔弱無力,醫生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控制住。 他情緒還沒穩定下來,老醫生以爲他這是應激綜合徵,所以衝護士說:“鎮定劑!快,給他注射!” 護士手腳麻利,許知意冷眸看着針管逐漸靠近,然後扎進他的皮膚裏,一股涼意緩緩順着血管流。 幾分鐘後,鎮定劑發揮效果,許知意稍微緩了下來。 他有些皸裂的嘴脣上下開合,護士知曉他的意思,拿起桌上的水遞到他薄脣。許知意輕輕抿了一下後,說:“許初一呢?我要去看他。” 聲音黏糊成一團,依稀能辨出。 原本許知意這個情況,是還需要躺病牀上觀察的。但老醫生知道他心繫弟弟,朝護士點了點頭。 許知意被護士扶着來到icu窗口,他看着安靜躺在裏面的人,眼眶瞬間紅了。 來的路上,護士跟他說過許初一的情況,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但切切實實看到人的那一刻,心臟劇烈疼痛起來。 他撐開手掌,貼着窗戶去觸碰那個安靜躺着的人。眼淚順着臉頰滴到手臂。 團團,是大哥沒有保護好你。 大哥失言了,還是讓你受傷了。 許知意繃不住了,眼淚如同掉了線的珍珠。他手捂着臉,低頭抽泣起來。 你怎麼那麼傻啊。 你護着我幹嘛啊。 許知意腦海中反反覆覆回顧着出車禍時,許初一撲過來護住他的畫面。 每回憶一次,都像是在許知意心臟處狠狠戳一刀。 此刻他的心千瘡百孔,止不住地往外滲血。 護士知道他難過,默默攙扶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尋,說是許家人來了。 許知意才把泄出的情緒收回,恢復平復心情後,又朝裏面看了一眼,依依不捨離開。 護士打開病房門時,許知意看到裏有四個人在等着他。 許承宴和宋遐坐在沙發上,抬眸看着門口處的許知意。 許曉行和許想真兩人看到他時,激動地立馬上去抱住他, 許知意兩邊肩膀處各埋着一個腦袋。 “大哥。”許曉行悶聲道。 “大哥,你終於醒了。”許想真哭哭啼啼地,眼淚浸溼許知意肩膀處的一片衣服。 許知意抬手輕輕拍了下兩人的背,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 “父親,母親還在呢。” 話出,許知意明顯感覺到這兩人身形一頓。 兩人接替護士的工作,各自攙扶許知意的一條胳膊。後者慢慢走上前說:“父親,母親。讓你們擔心了。” 許承宴和宋遐早在三人上演兄弟情深時,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默默看着這一幕,不上前打擾。 不知爲何,兩人心裏覺得怪怪的。 距離上一次回來已過了半年。這短短的半年時間裏,許家究竟發了什麼? 這次他們只是在家待了半個月,就感覺到了許家極大的變化。 貌似……許家別墅氛圍更溫馨了些。 …… 宋遐先開口道:“嗯,醒了就好。” 許承宴沒說話,只是朝他微微頷首。 父母見他沒什麼事情了,就又回到了公司處理事情。 病房裏,只留下三人。許知意身體不能站太久,所以兩人就把他扶回了牀上。 半個月發生了許多事,許曉行挑挑揀揀,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說與許知意聽。 “大哥,父親母親在你昏迷的半個月裏 ,接替你的職務,處理公司的事。” “這件事故,是寧非遠謀劃的。但韓葉指控了他。如今他也已伏法。” “你……你和小弟出車禍的事,許家對外保密了,知曉的人不多。” …… 許知意仔細聽着,一堆事情充斥着他的腦,又漲又混。 許知意視線盯着天花板,緩緩開口問道:“現在是九月中旬了吧。” 九月,是許初一高二開學的月份。 他的話很突然,許曉行一時間搞不清意思,愣愣回答:“是啊,九月過了一半了。大哥昏迷了半月。”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許曉行感覺彷彿過了半生。 許想真看着許知意黯淡無光的眼眸,伸手去拉了拉許曉行的衣角。 許曉行瞬間反應過來,情緒低落下去。 “初一他……會醒的。” 病房內氣氛安靜得詭異,彷彿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憂傷。 許知意又在醫院躺了三天,就繼續回公司工作。 父母見他身體恢復得不錯了,加上國外的項目出了點狀況,當天晚上去醫院看了一眼許初一就離開了。 許曉行聽到父母又重新回國外工作的消息,心臟又抽了幾下,對他們的期望又低了一大截。 這半個月裏,他真真切切看到父母爲公司忙碌的樣子。畢竟公司董事違法犯罪,股票迅速跌下去。 他承認父母的工作能力很好很強,短短時間裏就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把股票拉回了正常值。 但他們工作越忙碌,許曉行就越失望。 這些年,他越來越叛逆,不按照他們的意願學金融。而是反抗他們,去當豪門家長們嗤之以鼻的賽車手。 這些行爲在家族眼裏,就是紈絝,無所作爲。 他一方面是爲了氣父母,一方面他是真的熱愛這個職業。 只是許曉行不知道的是,半月裏,父母一邊要處理公司的事,一邊在全國各地尋找名醫來治療許初一。 因爲涉及到許家,兩人讓醫生保密治療,有事情直接跟他們彙報。從不對其他人透露一點信息。 所以許曉行和許想真都以爲這些醫生是醫院的。 也不會聯想到父母身上,更不會認爲父母會做這些事情。 畢竟在孩子們心裏,父母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只知道工作的機器人。 許初一甦醒 九月末的風有了一絲涼意,後院裏的紫荊花樹也開始敗落,鞦韆被風吹得搖曳,似乎在等那位少年。 自從那場車禍開始,許家別墅上空似乎籠罩着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名爲“悲傷”的屏障。氣氛靜謐地詭異可怕。 許初一身體情況穩定了下來,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 這是太過穩定了,沒有一點兒甦醒的痕跡。 每天,許知意清晨總會先去醫院看一眼許初一,再去公司上班。傍晚下班後,也會去一趟,一直待到深夜方纔回家。 這場車禍再一次把許知意困了起來。他常常在想,如果當時團團沒有護着他,那團團是不是早就醒了。如果當時是他護着團團,那此刻的團團是不是就會活蹦亂跳了。 許曉行也許久未碰過賽車了,每天中午都守在許初一病牀邊,與他說着童年趣事,有時候明明是個糗事,可是他自己說着說着就哭了。 許想真婉拒了國外小提琴比賽的邀請,她沒有心思。每天她都會回去雅科思學校上課。 當有人問起許初一怎麼沒來上課時,她總會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弟弟去國外深造音樂了,很快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