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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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美夢嗎 許初一和陸之鶴在沈以欽的指導下，修改了一些唱法上的錯誤。 兩人又練習了幾遍，直到夜深露重，許初一打了個睏意十足的哈欠後，他們纔回過神。 三人離開了練習室，結伴回了酒店。 殊不知在他們關了燈後，練習室隱祕角落裏的攝像頭閃着微弱的不細看還無法察覺的紅光。 許初一回到酒店房間後就在自家羣裏發了個表情包，他不知道此時夜深了，父母他們是否休息了，只能發個表情包打探一下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消息剛發出去沒一分鐘，就如同魚雷似的炸出了一堆魚兒。 【宋遐：團團今天錄節目辛不辛苦呀？】 【許承宴：在。】 【許知意：夜晚微涼，團團注意保暖。】 許曉行不同尋常，他發了句“等你回家”，然後突兀地又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各種各樣的冰淇淋甜點。 許初一點開圖片仔細看，余光中瞥見在邊角處露出的冰箱框，恍然大悟起來。 這是家裏茶水間的那個不經常打開的冰箱！ 許初一手指在對話框裏編輯着字，想戳破二哥的小心思，卻沒想到被三姐搶先一步。 ‘許想真’拍了拍‘許曉行’，又艾特了許知意。 她告狀似地發了一句： 【大哥！二哥又藏了冰淇淋在冰箱裏！！】 【許知意：好。】 【許想真：？？？】 屏幕外的許初一看着這番打鬧，心底止不住泛起喜悅。 許家很溫馨，不知何時起，那處冰冷的空蕩蕩的地方有了家的歸屬感。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家。 許家的每個人都牽掛着對方，他們不再怯於表達自己的關心，親情的羈絆越來越強，濃厚又歡悅的氣氛屬於每一個人。 這一幕幕溫暖的畫面以及許家人的敞開心扉的交流方式，是許初一前世不敢想象又不可置信的。 許初一很害怕這些都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不知何時就會忽然驚醒。 如果這真的是虛幻 幸運的話，他會在出租屋的牀上睜開迷茫暗淡的雙眼。 他依舊是被許家趕出門，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 他會在那間狹小封閉的出租屋裏渾渾噩噩度過餘生，像棵脫離土壤的小草一樣，枯萎糜爛，被風一吹就消散於世間。 無知無覺，查無此人一般地消失。 不幸的話，他會在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從出租屋跑走，想回許家，卻出了車禍躺在冰冷的馬路上，於彌留之際甦醒過來。 那痛得暈厥了的短暫幾分鐘裏重新體驗了圓滿的一生，待一絲意識迴歸之時，卻發現這是一場美夢。 老天似乎和他開了個玩笑，他纔會有如此體會；又或許是他自己執念太深，纔會做了這場美夢，以彌補內心的遺憾愧疚。 然後他那一絲好不容易迴歸的意識開始潰散，身體的疼痛愈發明顯，滾燙新鮮的血液逐漸浸紅周遭的白雪。 他痛苦無措又委屈愧疚，卻只能一點一點地感受生命的流逝。 無能爲力。 他將於無盡的絕望疼痛中死亡。 闔家歡樂的大年初一夜晚，大雪紛飛，煙花響亮。 飄雪覆蓋全身似是白布，砰砰直響的煙花似是禮炮 它們在爲他舉辦了一場寂寥卻獨一無二的葬禮。 他生於大年初一，死於大年初一。 享年二十歲。 黑點點懷孕了 思緒漂泊白雲之外，一道莫名的微信提示音把許初一拉回了現實。 許初一眨了眨眼睛，看着手機屏幕。 那個之前被許初一改名爲‘許家和和睦睦永遠在一起’的家人羣已經疊了十幾條新消息。 原本許曉行的那張照片被刷屏刷到了上面，最新的一條是顧念發的。 是一張黑點點舔碗中牛奶的照片。 幾根貓須沾上了奶漬，乖巧可愛至極。 許初一自那張表情包發出後，間隔了約莫三分鐘如今又打字發了一句： 【才一天不見，怎麼感覺黑點點似乎胖了呢？】 【許想真：我一週沒見了，我也覺得圓潤了。】 顧念回了一句：懷孕了，今天剛去檢查出來的。 屏幕外的許初一驚訝地坐起身子，迅速在羣裏發起了視頻通話。 幾秒後，許初一反應過來，這麼晚了不應該在羣聊裏打視頻電話的，會打擾到他們休息。 他剛想掛斷，手指只離屏幕只有一點距離了，這時滴得一聲進來了一個人。 緊接着又進來了一個 幾秒鐘的時間裏，羣裏的其他六個人全部接了視頻電話。 除了許承宴、許知意和顧念三人沒有打開攝像頭外，另外了幾人都開了。 許初一挪了挪屁股，背靠在牀頭，以這樣舒服的方式跟家人視頻。 “爸爸媽媽，大哥二哥姐姐，還有顧哥，晚上好呀！” 許初一喊了一圈的人，然後說起了正事。 “顧哥顧哥，黑點點呢，我要看！” 許想真說：“我也要看！我小妹居然懷寶寶啦！” 話音剛落，顧念的橘貓頭像就晃動了一下，黑點點的身影全部映入攝像頭。 它認真專注地伸着舌頭舔着逐漸見底的盛着牛奶的瓷碗，沒有一絲要抬頭給人清楚看到貓臉的意思。 “點點。” 顧念低聲喚了一聲，它才頓了頓，隨後疑惑地抬起腦袋。 “點點！”許初一驚喜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幾乎是一瞬間黑點點像是看到什麼，衝着屏幕裏的那張熟悉的臉喵喵叫。 軟乎乎的肉墊伸出來，似乎是想隔着手機去觸碰許初一。 “點點乖哦。”許初一心都蘇化了，“你現在懷寶寶啦，要多喫一點，注意休息哦！” 許想真問：“顧念，到底是哪家混小子把點點肚子搞大了？” “”顧念的鏡頭明顯虛晃了一下，他說，“應該是隔壁家的波斯貓吧。” “就那隻兇巴巴的貓嗎？好像名字是叫”許初一頓了頓，“叫皇子！” 顧念嗯了一聲：“最近點點跟它關係挺近的，孩子父親八九不離十就是它了。” 許初一琢磨了一下，他前幾天在家確實是發現了這麼一回事。 那隻波斯貓雖然兇巴巴的，但長得好看，對點點又溫柔。 兩隻貓常常偷跑出去廝混在一起。 許初一尊重黑點點的意願，沒有過多約束它們的交流。 卻沒想到皇子精力這麼旺盛，沒幾天就讓點點懷孕了。 許初一忽然想到什麼，問：“顧哥，點點的婆婆知道這件事麼？” 顧念怔住片刻，才懂得許初一問的是什麼。 點點的對象的皇子，而皇子的媽媽就是隔壁那家約莫二十歲的獨居女孩。 今天顧念帶着點點去動物醫院做例常檢查時，才發現點點懷孕了了。 時間匆忙，自然也沒有告知人家。 屏幕外顧念搖了搖頭，攝像頭依舊是對準在一旁試圖扒拉手機的貓咪。 “沒有。” “我們給它們舉辦婚禮吧！”許初一說。 陳自洺 一番商量下來，作爲孃家人的他們勢必會把黑點點風風光光嫁出去。 這事情也要跟住隔壁的女生通一下氣，等人家同意後，再想接下來的事情。 幾人又聊了半小時，見時間不早了才掛斷電話。 自始至終，許承宴的攝像頭還未打開過，他是礙於面子一直不開，但他會湊近宋遐，藉着妻子的手機看自家小兒子。 許承宴臉上掛着淡淡的真摯的笑容。 然而許知意不是這樣，他是不敢開，就連那寥寥無幾的附和的話語都是艱難擠出來的。 他此時此刻不在許家，而是獨自一人躺在私人醫院病牀上。 他藉着出差的藉口，偷得幾日空閒來養那一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