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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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夢嚇出一身的冷汗,許初一身上不太舒服,嘴巴也乾澀口渴。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牀,藉着月光和小夜燈微弱的光看了眼桌上,發現杯子裏空蕩蕩後,輕輕拿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雖說此時三更半夜了,但許家別墅並不黑。不知從何時開始的,從許初一出房間門一直到客廳廚房的這條路線,都裝上了暖黃色的小燈。 無論多晚也不曾關過,每次半夜口渴下樓倒水喝,許初一也不再害怕了。 許初一不怕黑,只是許家別墅太大,夜晚空無一人寂靜無聲之時,他心中也會有一絲恐懼。 光是神聖的,有了它似是有了驅散一切的勇氣。 許初一不疾不徐走下樓梯,在客廳倒了杯溫水給自己,灌了好幾口入肚才緩解了乾澀之感。 他怕自己半夜又口渴,索性又把杯子倒滿了水,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許初一端着一杯水上了樓,他走得又慢又輕,似是不想發出一絲聲音驚擾到熟睡之人。 一路上很安靜,只有許初一細微的腳步聲。回房間的路上會經過許知意的房間。 不知爲何,許初一忽然在許知意房間門外停住腳步。 藉着走廊上微弱的光,他低眸看着門上的密碼鎖旁邊的小兔子貼紙。 只是兩年前他貼上去的。 貼紙光滑的表面泛着淡淡的柔光,許是貼了太久了,邊角輕微翹了起來。 許初一輕輕笑了一下,無奈搖搖頭,剛想邁腿回自己房間,卻聽到一道響聲。 是許知意房間裏傳出的。聽這聲音,似乎是玻璃杯落地摔壞了。 許初一擔心許知意,下意識喊道:“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他聲音本來就小,又加上這厚厚的門,這話怕是裏面的人聽不到。 許初一擰着眉,在猶豫要不要敲門確認大哥無事情。他剛抬起手還沒想清楚,這門卻開了。 藥丸 門只開了小半邊,許知意的手還撐在門框上,似是不想讓許初一看到房間裏處的狀況。 “大、大哥。你沒事吧?”許知意這動作格外反常,許初一說着這話就藉着空隙朝裏處瞧了去。 地板上一片狼藉,全是玻璃碎片。 不是許初一視力好,而是玻璃在燈光上反射着光,很刺眼很矚目。 許知意發現了這小動作,身體微微傾斜擋住許初一窺探的目光。他這一移位,剛鬆一口氣、想收回視線的許初一赫然發現了地板上有一小片血漬。 像是匆忙之下胡亂擦拭才留下了。 受傷了!? 許初一驚訝,眼睛朝許知意的手看去。扶在門框上的手無傷處,那就是另一隻被許知意別在身後的手了。 “大哥,我看看你手上的傷。” 許知意聞言身體明顯一頓,心虛地移開駐足在許初一臉上的視線。 “很晚了,團團早點回去睡覺吧。”許知意視線落在那杯水上,“半夜別喝那麼多水,第二天容易臉腫。” 這點許知意深有體會。曾不知多少個夜晚,他頭痛難忍就會以酒灌醉自己。雖然每次喝完都能睡得好,可清晨起來時臉腫和眼睛充血,緩許久才恢復過來去上班。 之前許知意每個月都會因爲這事有那麼幾天是上班遲到的,但是後面不會。 許初一上次對他說過喝酒傷身,所以許知意不會再喝酒麻痹疼痛,只能喫藥生生忍着。 方纔他頭疼的毛病又犯了,起牀找止痛藥時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碎了一地的玻璃。 水杯落地的聲音剛過沒幾秒,許知意還未回神就聽到門外許初一的聲音了。 他心底打了個激靈,胡亂收拾碎渣時不小心把手掌割傷了。 許知意知道許初一站在門外,定是滿心擔憂。他若是遲遲不開門,瞭解他性格的許初一肯定會發覺什麼。 許知意不敢讓人發現反常,硬着頭皮把門開了個小縫,還不放心地用身體嚴嚴實實擋住房間裏的那片狼藉。 割傷淌血的手穩穩別在身後。 許知意以爲這樣就能矇混過關,但他太低估許初一的細心程度了。 眼前的許初一聽着許知意的話,眉頭又緊蹙了幾分,語氣強硬道:“大哥,那邊手給我看看,看完我就走。” 許初一目光緊緊地盯着許知意別在背後的手,一副‘大哥不聽話他就誓不罷休不離開’的模樣。 許知意掀起眼皮,落進許初一漆黑的眸子裏。兩人沉默不言,僵持幾分鐘後,許知意率先妥協。 “回去睡覺吧。”他語氣透着一絲懇求的意味。 度過悲傷至極的兩年後,許知意從不在許初一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了,如今這語氣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頭部痛感再次襲擊,許知意穩住即將潰敗的情緒,面不改色地看着許初一,心底無比希望眼前這人快點離開。 許初一似是沒聽到這話,看到許知意泛白的嘴脣,顧不得什麼了,直接上前拽起許知意的手。 掌心幾厘米長的、還在滲血的傷口一覽無餘展現在面前,許初一頓時慌亂了。 “止、止血啊!” 在許知意還未反應過來時,許初一直接拉着人進了房間。 許知意像是沒有意識的提線木偶一樣,任由許初一拽着手避開地上碎渣往房間裏處走去,還被摁着坐在了牀上。 他視線下意識追隨正在熟練翻箱倒櫃找醫藥箱的許初一。 許初一原本只是抱着僥倖的心理,病急亂投醫一般,憑着記憶翻找書櫃底下的抽屜,沒想到醫藥箱還放在原處。 原本這臥室不應該會準備醫藥箱的,畢竟許家有專門的醫生,要放的話也是會放在許家醫藥室。 但自從許知意發高燒那次,藥箱被遺落在臥室後,許初一以備不時之需就偷偷放了起來。 許知意知道許初一的心思,也不說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藥箱裏的藥物過期失效,被許知意不嫌麻煩地換了一批又一批。 每次換完都會穩穩當當地放回原處。 翻出醫藥箱的許初一心裏有些小欣喜,找出紗布和消毒水就跑了回來。 他蹲在許知意麪前,小心翼翼地握起受傷的手:“可能會有點疼,我輕點。” 許知意木訥地點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頭部的疼痛似乎也暫時忘記了。 許初一熟練地包紮好傷口,還貼心地把紗布打了個蝴蝶結。 “好啦。大哥你明天要記得再找陳醫生檢查一下。”許初一不放心叮囑一句。他不是專業的醫生,萬一處理不好傷口惡化可就壞了。 許知意鬆了鬆手指,沉悶地嗯了一聲。 許初一見自家大哥乖乖的,滿足地拍了拍衣服起身,剛想說些什麼看到牀頭桌面上打開的小藥瓶。 “這是什麼?”他疑惑拿起來端詳幾秒。 “就一些保健品罷了。”許知意臉色僵硬。 瓶身標籤寫着‘維生素c’幾個大字,許初一之前身體不好,喫過一段時間的維生素。 也是這個牌子,瓶身設計一模一樣的。 他記得維生素c的藥丸是黃橙色橢圓形的,但這瓶裏裝的是綠色膠囊。 很奇怪,像是特製的,在市面上鮮少能見得到。 他在說謊? 這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維生素。 許初一心中疑惑,在看到許知意臉上的神情時,愈發覺得大哥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了。 “好啦,傷口也包紮好了。”許知意像是趕人一般地說,“天色很晚了,團團回房間休息吧。” “明天不是要去見封決凜麼?” 許初一心底波濤洶湧,臉色卻處變不驚似的沒有任何異常:“我這就回去了。” 他在許知意注視下,慢慢把藥瓶放在桌面上。 “哦,差點忘記我的水杯了。” 他說着話,藉着要拿方纔隨意放在桌面上的水杯的機會,背對着許知意,偷偷捻了顆膠囊藏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