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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靳茗祺震駭於她那大膽、違反禮教的一肓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養於閨閣中的女人會說出這番話來。她簡直是異於常人。 穀子蓉聞言,心一緊,警覺到自己一時不察,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思順口說出來了。 「不管我是怎麼樣的女人,反正當令堂身中之毒全解了後,我自會走人,不勞操心。」 靳茗祺再次瞠目,脣瓣蠕動幾下,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卻看到護衛靳風朝涼亭走來。 「什麼事?」 靳風向前,先向穀子蓉打過招呼,才轉向靳茗棋。 「少爺,王爺正在找你,請你到星雲居。」 「大哥找我?」靳茗祺揚眉,「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爲什麼要到星雲居?」 「靳風不太清楚,只知道王爺也請了小姐前去。」 「好吧!」靳茗祺轉向穀子蓉,「谷姑娘,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請便。」穀子蓉不在意的揮揮手,卻看到靳風欲言又止的神情,「靳護衛有話直說。」 「谷姑娘,如果我沒有弄錯,王爺應該也有差人請你前往星雲居纔是。」 「你聽錯了。」穀子蓉立刻反駁,「這是你們的家務事,哪容得下我這個外人表示竟見。」從靳風口中聽聞靳依君也被請到星雲居時,她就知道事情八成是真相大白了,所以她很肯定絕不會有請她去星雲居這件事。 「家務事?什麼家務事?」靳茗祺懷疑的看着她。 「你去了就知道,問這麼多做什麼!」穀子蓉再次揮揮手。她輕輕打了一個阿欠,決定等擾人的蒼蠅走了之後就去小睡片刻,不料-- 「子蓉姑娘!」被派來服侍穀子蓉的侍女小青,匆匆跑進涼亭,「王爺請你到星雲層去。」 「嘎?不會吧?」瞌睡蟲頓時跑光,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耶,幹嘛找她去,又不是打麻將,缺個人便打不成! 「走吧,谷姑娘,看來你得跟我一起上星雲居去瞧瞧這樁『家務事』了。」靳茗祺幸災樂禍的邀她同行。 「走就走!」穀子蓉率先步出涼亭,心中暗自咒罵靳茗雷,因爲她一點也不想蹚這淌渾水。 靳茗祺看着不甘不願步出涼亭的穀子蓉,不由得嘴角掛上一抹嘲弄笑意,跟在她的身後。 想來穀子蓉該是很喜歡大哥的,否則依她帶刺的個性,怎麼會毫不反抗的乖乖奉命前去,可惜她自己似乎還未發現。 當穀子蓉與靳茗祺先後步人星雲居的大廳時,廳內已坐着靳茗雷、靳依君,靳正茗夫婦早已候着。 看到兩人一同進入廳中的身影,靳茗雷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蓉兒,過來!」他命令道。 「大哥叫你!」靳茗祺輕推了穀子蓉的肩頭一把,沒留意到一道不悅的目光直射向他推人的手。 「知道啦!我又不是聾子!」穀子蓉頭也不回的回答,接着大方的走向靳茗雷,先發制人的開口,「這是你們定北王府的家務事,叫我來做什麼?」 靳茗雷伸手拉她坐在身邊,才道:「事情是你先發現的,也許有些事需要你來解釋。」 「我只是盡到告知的責任,其他不關我的事。」穀子蓉先聲明。 靳茗雷深沉的看她一眼後才轉向衆人。 已落坐的靳茗祺搶先道:「大哥,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如此慎重的把全家人都叫來?」 靳茗雷揮退下人後纔開口,「令天我請你們來,是想知道爲什麼有人會對娘下毒。」 「你查到了什麼嗎?是誰?」靳茗祺性急的問,卻因靳茗雷目光投向靳依君身上且問出的話而大喫一驚。 「依君,你願意告訴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嗎?」 一句話,當場在廳中掀起滔天巨浪。 靳依君臉色蒼白如紙,靳正茗夫婦則是一臉不敢置信,靳茗祺因驚訝而瞠大眼,只有穀子蓉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猶如在看一場好戲。 廳中一時靜寂無聲。 良久,被衆人目光齊聚的靳依君才吐出話來,「依君……不懂大哥話中之意。」 靳茗雷眼神一冷,「之前蓉兒對你有所懷疑時,我尚且半信半疑,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紙包,「這包放在你房中衣箱底的東西,你該不陌生纔是吧!」 靳依君渾身一震,面色又雪白幾分,眼神陰沉不定的盯着靳茗雷手中之物,最後終於咬牙承認,「對!毒是我下的!」 全室譁然! 「什麼?!真的是你?」靳茗祺大叫出聲。 「君兒,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靳正茗眼神震驚的問道,身旁的妻子只是凝看着靳依君。 「你還敢問?!」靳依君衝着靳正茗大叫,豁出去的神情表露無遺。「當年你趁喝醉時強佔了我娘,纔會讓她懷了不受歡迎的我,但若不是她懷了我,你還不肯接納她呢!可是接納她之後呢?你冷落她,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最後她纔會因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念而難產過世,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她的手指指着蘇雲兒,「而我只是讓她也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罷了!」 「君兒……唉!事情不是這樣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靳正茗氣急敗壞地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以爲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就可以遮掩住你曾犯下的罪行嗎?」靳依君看着他的表情,更加認定他是做賊心虛。 「我一直想補償你失親的遺憾,雲兒也一直將你視爲已出,從未有偏頗,爲什麼你……」靳正茗嘆息道。從小到大,君兒的個性就孤僻,不肯與人太親近,而他自認已儘可能的照顧她了。 「讓我喫好的、穿好的,但就是對我不理不睬,這就叫做補償?」靳依 君冷笑道。 「君兒,你……唉!」是你不願讓人接近,並非我們不理睬你啊!靳正茗舉起的手又因有口難言而垂下。 一隻柔美握住他的手,是蘇雲兒,她溫柔中帶着無奈的看着視如己出的女兒。 「君兒,你所說的這些,該是你的奶孃梅鈴告訴你的吧!」 「你……」靳依君訝然的眼神算是默認了。 「當年的事,我們本不欲讓你得知,因爲事情只有你爹和我與你娘三人知道。」蘇雲兒輕嘆一聲,續道:「想不到梅毅竟然捏造出這些話來。」 「你的意思是,奶孃這些話都是騙我的?」靳依君忿忿地說。 「你是她帶大的,相信她的話自是理所當然,只是當年的事她也只是略知一二,跟實際大有出人,而且……」蘇雲兒頓住,眼神一轉嚴肅,「君兒,你真的想知道嗎?我希望你別再誤會你爹,也希望你別拿這件事繼續折磨自已。」 「好,你說,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事實來。」靳依君的眼眸閃爍着逞強的光芒。 「即使事實很不堪?」蘇雲兒強調道,一方面希望事實能讓她釋懷,一方面又怕事實會令她承受不了而傷害了她。 靳依君一凜,咬牙道:「我可以接受!」 「好。」蘇雲兒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紅兒,也就是你娘,她原本是我的陪嫁丫獲,在我尚未嫁人靳家時,本想替她找一門親事,可是被她拒絕了,堅持要跟我嫁過來。當初我並不知道,其實早在正茗來探望我時,紅兒就愛上正茗了,當時不知是我太迷糊抑或是紅兒太會隱藏,一直沒察覺,當然正茗也是毫不知情。直到雷兒,也就是你大哥十歲那年,我得了風寒臥病在牀,紅兒竟趁正茗專心照顧我、不眠不休無防備之際,在正茗的茶水中下了藥……藥效發作時正茗佔了她的清白。」 蘇雲兒看着靳依君震驚發白的臉色,不禁一嘆。 「隔天,正茗醒來,他在大怒與羞愧之下向我坦白,而我在痛心之餘,也明白了紅兒對正茗的愛慕之意,於是忍痛要正茗將紅兒納爲側室,可是一心在我身上的正茗卻死也不肯,直到一個月之後,紅兒有了身孕,不想孩子落個私生之名,正茗才勉強同意將紅兒納爲二房,但他還是不諒解紅兒對他下藥的作爲,所以除了吩咐下人盡心照顧外,他根本不願見她,除了偶爾陪我前往探望,當時照顧紅兒的下人之一就是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