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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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熠收回視線，抬眼看向被人推開的白門。 門後走出的正是方纔同人談話的銀霽，通訊儀不知是否還在接線，銀霽看向司熠，面上表情淡淡卻是露出了一分訝異，很快收回：“怎麼又來後院了？” “想看看別的孩子。”司熠脣角微勾，微垂視線探入銀霽的眼睛，那雙眼中的微動作雖是爐火純青，但難敵司熠的預料，果真是裝出來的驚訝。司熠得到答案後也很快轉移視線，看向銀霽身後的庭院問道：“怎麼這時候沒有人了？” 銀霽順着視線轉身，看向各式司熠看不懂的玩具擺放整齊的庭院，“快到午餐時間，我就讓女傭們將他們帶去飯廳了。女傭們會準備喫食，而林願跟在你身邊，想來也不用跟着他們去了。” 司熠這才點了點頭，銀霽說話雖然內斂，但話語中無不透露出自己廚藝的滿意。想來收集書還是非常準確的，司熠現在需要更多的收集點，而最快速的方式自然就是接近銀霽。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銀霽大人對這些孩子如此關心。”司熠隨口應道，也給了銀霽一個開口的臺階。 銀霽毫無察覺地開口：“沒什麼。” “你什麼時候到這裏的？” 銀霽還打算循序漸進地詢問，不過司熠倒是沒那個心情。隨後司熠邁開步伐，站到了銀霽身邊輕笑道：“該聽的應該都聽到了？” 銀霽轉頭看向對方，猝不及防就撞進了那雙笑起來熠熠生輝的眼睛裏，不同於獸族的異色瞳，卻又是比人類棕色瞳孔更加醇厚的深黑色。 目似點漆，這樣的詞再銀霽的腦內滑過，隨後才反應過來司熠開口說了句什麼話，頓時間啞口無言。銀霽稍微有些不穩的收回視線，“那你都知道了，你明白我們的意思？” 不過寥寥三句話，能體會到是自己該聽到的，已經算是司熠聰慧了。不免惹司熠笑意更深，坦然地開口道：“不太明白，不過既然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也不必說得那麼清楚。” 司熠開口一退步，成功地將銀霽的話引了出來。 “我倒是認爲，這樣的關係更應該坦誠。”說着，銀霽深入後院，司熠隨後跟上，稍微遠離了門廳後銀霽才繼續開口道來： “你的直播間已經驚動了帝國，但因你現處於銀女星，暫時還算安全。如果接下來你有繼續向外界展現銀女星和獸人類生存情況的意願，銀狐族會盡力支持。” “相信你也瞭解最近的情況，帝國的動作就是我們的線索，要麼讓他們收手，要麼就抓住他們的把柄。” 說着，銀霽停頓，側眸看向司熠。 “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司熠聽着這半含威脅的話語，眉目也趨於平緩，眼底的笑意已經消散。 既然是利用，何必說得如此好聽？星網的直播間少見獸人，還有一個原因，獸人並沒有星民身份證，自然也難以開啓直播間。更別說在銀女星地界，是不被允許開啓星網直播的。 而司熠很巧，兌換的星腦並非一般的星腦，他的通訊功能是一等一的。這也讓他能夠以星民的身份在銀女星開啓直播間，逃過帝國的管控。 司熠毫不懷疑，若是帝國當時採取強制封鎖直播間的手段，銀霽就會立即將他扭送回到白乙星。 現在這樣的情況，倒是讓人以爲是合作。 司熠沒有回答，輕巧地掠過銀霽的視線轉身離去，在銀霽詫異的眼神中開口道：“不過是靠着直播的噱頭賺錢，首領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厲害了點？” 司熠沒走兩步，面前便忽地出現用精神力凝結而出的一抹彎月般的利刃，橫在司熠的脖頸前攔住了他的腳步。 直播間意外 司熠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坦然地在原地站定後轉過身來。 兩人的目光相撞，彷彿每一場對視都有如一場爭鬥，最後總以銀霽的失敗告終。 即便那雙眼睛的瞳色不同，但終究是太過相似。傳聞銀霽曾經和亞特蘭斯關係密切，這也是兩族能夠聯手對抗蟲族的部分原因。 此時，看到銀霽彷彿被燙傷般眨眼轉開的視線，司熠不免好奇。 剛剛的動作，到底是威脅，還是試探？ 可惜他身上是真真切切沒有一絲精神力。 “無論你有沒有能力完成，現下只有你是合適的人選，畢竟你在星網上有完整的身份信息，銀女星沒有其他合法的人類。” “所以，你沒有選擇。” 銀霽說着，抬手收回了方纔施展的精神力具象化攻擊。 “既然如此，首領不妨直說到底是有什麼事一定需要我來完成？”司熠直言，餘光看向遠處的開放式廚房，林願正在和彈幕聊天。 時間不宜過久，若是被星網直播平臺的管理員發現，說不定會直接將直播間封禁。 “你想留在銀女星有什麼目的，我不追究。只要你現在能夠將銀女星的現狀傳播出去，就足夠了。”銀霽說。 司熠不再多問，他很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時常三兩句話便能理解對方的用意。 根據現在星際上人類與獸人對立的情況來看，銀女星成爲了首個被人針對的星球。有人在暗地裏操控民用星艦墜毀事件，又鑽了獸人與人類信息交流不便的空子，準備讓人兩族間的矛盾愈演愈烈。 星網上能夠被人搜索到的獸星系圖片，無不讓人覺得落後、粗魯、荒蕪，關於獸人厭惡、傷害人類的舊聞也是五花八門，就連星艦墜落的離奇事件也被人說成了是獸人族的挑釁和陰謀。 “既然如此，首領可否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司熠問。 “什麼請求？” 司熠見銀霽似乎有在考慮的模樣，試探的一問也多了三分把握，邁開步子朝人走近了幾步，開口道:“讓林願留在我身邊。” 不久前，系統告訴過司熠檢測到了異世界生命體的波動。那時只有林願和銀霽在場，這也讓司熠能夠斷定林願便是拿不幸穿越的小動物之一。 司熠當初還問過系統一個問題。 “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動物們，也會擁有獸人的思想和能力嗎？” “是的，在經過系統能量的作用後，他們和正常的獸人沒有區別。” “還記得我嗎？” “……大概率不會。” 說沒感情那是假的，都是自己園裏的崽子，最困難的時候司熠三餐縮減爲了兩餐。愛心動物園名義上是救助性質，本質上卻是私人承包的機構，在承包方資金鍊截斷的一段時間裏，一直是由司熠填補這方面資金的空白。 直到司熠渾身上下掏不出一分硬幣時，承包方的問題才終於得到了解決，將先前司熠的出資都報銷。雖結果如此，那長達一年的時間裏司熠也算是喫盡了苦頭，他自己都捨不得餓着的崽崽們，怎麼願意將他們放在這危險的異世界。 銀霽站得筆挺，隨着司熠開口而看向了不遠處的林願。他面上仍舊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只是開口問道：“只有這一個要求？” “目前是這樣。”司熠說。 “畢竟是長期合作，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有了我新看上的直播夥伴。你知道一夜爆紅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要想讓更多人看到真正的銀女星，我只能慢慢來。” 司熠的話落在銀霽耳中就成了空頭支票，一時間不知道誰纔是那隻狡猾的狐狸。司熠說這話時仍舊是笑意盈盈的，彷彿此時並非被威脅逼迫，而是對面而坐的談判。 銀霽點頭應聲，半接受了司熠所謂的請求，“只要不傷害我族人，我可以接受。” 話音一畢，樓上便傳來了零散的腳步聲，還有孩子跑跳打鬧的聲響。熟悉的獸人語響起，是黑貓族的女傭在輕聲呵斥，讓孩子們排好隊下樓。 看來是酒飽飯足的孩子們要回院子裏休息了。 兩人見此，便就側身讓開道路讓孩子們和女傭去到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