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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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司熠不過是在宅邸裏走了幾步，便遇上了銀霽囑咐過的黑貓族女傭。 黑色中長髮在腦後紮成丸子，暗綠色眸子中已無敵意。這便是那一衆女傭中的領頭人，女傭長赫曼。 “司先生，這是銀大人離開前留下的。”赫曼帶着標準的笑容走近，將一枚全新的星腦遞到了司熠眼前，待到司熠伸手接過又繼續開口：“您的房間就在三樓左手邊 亞特蘭斯是你的開關嗎 司熠昨日跟隨赫曼去過房間後同銀霽提起邱褚，談攏後便淺補了個覺。好在除卻沒有胃口，司熠還是會感到睏倦的。 小憩過後，司熠象徵性地去了二樓的自助餐廳。他口味清淡，不嗜甜辣，最後在沒胃口和美食荒漠的雙重加持下只選擇了白茶泡飯。 傷胃，但愛喫。 之後，又下樓去帶完課的林願和邱褚一行人熟悉了彼此，畢竟都是沒什麼壞心思的小崽子，在司熠和邱褚的幫助下，林願總算是願意和人交往了。 可惜的是林願乖乖往他手上蹭，邱褚卻是連耳朵都不敢露出來了，只是時不時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瞥向兩人，彆扭又蠢蠢欲動的情緒一覽無餘。 …… 亞北區位於銀女星北部，雖然和星艦墜落頻發地爲同一方向，其間卻有好一段距離。一面在東，一面在西。 銀霽此次和幾人出行並未帶上多少士兵，人數做到了極簡。 畢竟亞北區明面上算是一處灰色地帶，隱藏着不少黑暗的交易鏈。銀霽作爲一族之長，樣貌在星網上能夠直接查詢，自然也是喬裝打扮了一番才掩蓋住了樣貌特徵。標誌性的銀狐耳被人收起，淺灰色的瞳孔也掩蓋成了黑色。黑髮黑瞳倒是顯得不那麼矚目了。 包括銀霽帶來的幾位親兵，也都做了小小的僞裝。 司熠卻是沒有做任何改變，畢竟這一番行動爲的是解開星網上的封禁。亞北區雖然混亂，但也算是有些規矩，非本人他們是不接單的。 林願跟邱褚作爲小崽子，也都沒有進行僞裝。 畢竟亞北區雖然有不少人類，但還是獸人居多。 銀霽與司熠一同坐在後座，是銀霽本人要求的。不然司熠一定會和他的兩個小崽子坐在一起。 銀霽的理由是這樣的：“我需要時刻監視你的行動，亞北區魚龍混雜，不知道你會耍什麼手段。” 對於如此直白的話語，司熠只是一笑置之。 反倒是好奇起了銀霽眼瞳的顏色，不知是不是和自己右眼裏的神祕裝置是同款。 “首領，你的眼睛是用什麼隱藏的？” 銀霽沒想到司熠會問起這件事，沉默了一秒，似乎有些難以說出口：“美瞳。” 美瞳？ 出乎司熠的意料，司熠眨了眨眼應聲，對上了銀霽看過來的目光，“這樣，我還以爲首領會用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東西。” 原來戴個美瞳就能把瞳色掩蓋，這也太簡單了。 不過，亞特蘭斯僞造的身份信息需要證件照，裏面的照片也是一雙黑瞳。而證件照都是使用星民局那邊統一的拍攝設備，在使用前會掃描登記者的全身，以防止登記人使用各種方式僞裝。 “那種儀器早就被下令禁止了，連發明這種儀器的人都被逮捕入獄。”銀霽道。 銀霽這麼一說，司熠才模模糊糊地從腦內想起什麼。 這枚在他右眼裏的高科技裝置似乎是他某個心腹交給他的，因爲亞特蘭斯的記憶還不是完全清晰，司熠也不能確定，只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叫伊娃。 伊娃是百年前帝國最年輕的機械製造家，以超乎常人的天賦破格被帝國高校錄取，後來接受了亞特蘭斯伯爵拋出的橄欖枝加入了帝國聯盟，可惜幾年後便銷聲匿跡了。 正當司熠檢索着腦內的記憶時，銀霽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銀霽開口問他一個問題：“你知道這位發明違禁裝置的人是誰嗎？” 司熠轉頭看向銀霽，心中忽然間敲響了警鐘。 銀霽從來不是會和人閒聊的類型，就以亞特蘭斯與他相處多年的記憶來看，銀霽此話必是有着什麼目的。 於是司熠紋絲不亂地問道：“是誰？” “亞特蘭斯的部將，伊娃。” “他七十八年前因製造違禁機械入獄，判處無期徒刑。”銀霽冷淡地講述着，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司熠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星際監獄內惡霸橫行，聽說他近況不是很好，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 “星際監獄總有些傳言說，伊娃早就瘋了，成天喊着昔日的殿下不相信亞特蘭斯就這樣死去了。” 可惜銀霽失敗了，司熠的訝異表現得恰到好處甚至說的上完美。不過分驚訝，也不冷靜得讓人懷疑。 司熠：“看來亞特蘭斯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司熠說着笑了起來，顛簸的道路讓人身體不受控制地輕晃，柔順的黑色髮絲在墨瞳前晃盪，攝人心魄。 他轉而衝銀霽問道：“說來也奇怪，在白乙星的時候，很少聽起人們提起這位伯爵，怎麼反而是到了你們獸人的地盤，卻天天能夠聽到他的名字。他的名氣在獸星比在內還要大啊。” 銀霽垂眸不去看他，回話間轉回頭看向車輛行駛的前方，“39星系內有數萬顆星球，帝國所在的南遠星只不過是這數萬星球之一。他聲名遠播的時代早已過去，更多引人注目的後起之秀出現，亞特蘭斯被人遺忘也不奇怪。” “亞特蘭斯領導的那場戰爭對人類來說只是一次勝利，對獸人來說卻是命運的轉折，獸人們需要銘記。在這一切得到解決之前，你會再聽到無數次的。” 聽着銀霽的解釋，司熠不免覺得有些反差。談別的就說一句話，談亞特蘭斯就能說這麼多？ 司熠放鬆身體靠在座椅的椅背上，偏頭看向窗外打趣般說道：“希望我去到亞北區之後，不會被獸人圍攻吧。” 隨着司熠一句話落地，銀霽纔開口接話，但也終結了這一場對話：“會有人隨身跟隨保護你，無須擔心。”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司熠猜想銀霽帶來的人大概都是保護他和兩隻崽子的，甚至那兩隻崽子的自保能力比他還要強。以他現在的精神力水平，無異於嬌花勇闖黑色貿易區，一個不留神就得被人一悶棍打暈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