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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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司熠抬手示意懷熾退往銀霽親軍所在的位置，讓兩人都遠離了阿佛洛狄忒夢魘的門口後，才邁開步子朝懷塵走去。 一步一步，距離緩緩縮短。 在亞北區的黑夜裏，阿佛洛狄忒的紫紅色燈光閃爍交替地打在司熠臉上，讓人難以看清他的神情如何。 司熠卻是將懷塵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竟然是意外的緊張啊？ 雖說兩人身爲雙生子，但懷塵卻讓那雙紅瞳看起來柔弱又無辜，纖長的眼睫在燈光下一顫一顫，卻是不敢直視司熠。 直到司熠在他眼前站定，懷塵才頷首一禮，“殿下。” 司熠應了一聲，等待這懷塵的下文。 懷塵眼神忽地往懷熾所處的方向望了一眼，又低聲請求道：“能否先讓我哥和銀大人的親軍先回去？” 這一句請求越聽越奇怪，司熠久久沒有回應，懷塵的心跳便慢慢加速，直到懷塵幾乎要開口收回這個請求時，司熠才轉過身朝懷熾和親軍那邊道： “回去吧。” 雖然聲音不大，但看着口型兩人便明白了司熠的意思。並未多問，十分乖順地離開了阿佛洛狄忒夢魘前門的可視範圍。 此時，那些不乾不淨的眼神便又黏了上來，好像那骯髒的蒼蠅黏在了身上。司熠發覺，這些眼神比親軍和懷熾在場時更加令人不適了。 “殿下，此事是我擅自決斷，還希望殿下不要告訴我哥。”懷塵說道。 “嗯？”司熠倒是奇怪，眼神落在懷塵身上，等人繼續解釋。 懷塵直到自己含糊不過去，只能囁嚅般道：“哥不太希望您和弗雷德見面，但我覺得弗雷德此人殿下還是要親自見一面纔好。此人對殿下必有大用。” 懷塵說的不是謊言。 赤岸之心只要還在司熠手中，二人每向司熠撒一次謊，便會被反噬一次，包括擁有者司熠也能夠感知得到。所以司熠纔會如此信任地將懷熾和親軍兩人遣走。 “好。” 司熠應了聲，看人緊張的模樣也看夠了。 只當是兄弟兩人間的意見不合，不再追究此事。 懷塵口中的弗雷德他也有所耳聞，先前來亞北區那一趟，銀霽便是來尋這人替自己解開了星直播網的封禁。 不說他地位如何，光是這樣的技術就能夠擔得起司熠走這一趟，日後直播會日益頻繁，內容也會更加寬泛，展示獸人生活和文化，帝國恐怕會更加大發雷霆地制裁。 好在星直播網並非帝國壟斷，不然就算是有十個弗雷德這樣的人才都救不回來了。 “我們進去吧。” 司熠邁步，抬手輕輕拍了拍仍僵在原地的懷塵。他臉上帶着的笑容恬淡，但卻讓懷塵緊繃的精神頓時放鬆了下來。 沒想到亞特蘭斯殿下經歷過另一段人生後，性格卻是變了不少。懷塵這樣想。 實際上他有所不知的是，司熠小時候本就是這樣能夠包容人的性格，只是成爲伯爵後不得不變成冷漠苛責的模樣，來彌補他空無一人的身後。 他之所以能夠在迴歸帝國南遠星的時候立刻以十二歲當任最年輕的亞特蘭斯伯爵，是因爲在他被帝國發現之前，他素未謀面的父母亞特蘭斯夫婦早已死在了這喫人不吐骨頭的帝國。 一個外來者，年幼的伯爵，幾無靠山。甚至父母都死於帝國間的爭鬥。 司熠的假面已不知好幾。 司熠和懷塵兩人進入阿佛洛狄忒。 約莫是因爲司熠今天要來訪。懷塵提前做了準備，阿佛洛狄忒內並無人在，只將所有燈都開着，雖然這種地方的燈光也不見得明亮，紫紅交叉反而更加曖昧不清。 因着無人，這次兩人沒有再走暗門。 順着悠長的走廊往前，進入了阿佛洛狄忒的正廳，正廳十分寬敞同時還瀰漫着濃郁的香氣與酒氣，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可言喻的味道。 好在並沒有先前那迷薰香的味道。 司熠環視一圈，便見到了不遠處旋轉樓梯上的青年人，及肩的捲曲金髮一雙滄桑的眼睛，俊美的青年人面容上自帶一種時間的沉澱。 但一開口，卻又顯得年輕。 他就是弗雷德。 “你就是這孩子的……”弗雷德話音延長，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比較好。看這面相倒不像是懷熾和懷塵的家人，畢竟是人類。說是好友，可兩人間的氛圍更像是主僕關係。 “僱主，我僱他們兩人爲我工作。”司熠答道。 弗雷德若有所思地頷首，不再多問。反倒是邀請人到樓上一會，司熠和懷塵兩人跟了上去。 卻沒想來到門前，弗雷德忽然間開口道：“懷塵，你就留在外面吧，畢竟是我和這位司熠先生的談話。” 懷塵一愣，很明顯此事兩人先前並未商量。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聽弗雷德的，還是堅持要跟着兩人，只能抬眼看向司熠尋求指示。 司熠知曉懷塵約摸是擔心自己和此人獨處一室時的安全問題，還是朝懷塵道：“就在門外守着吧，無須擔心。” 懷塵應聲，卻是忐忑地退到了一邊緊緊盯着司熠跟人進入走廊深處房間的背影。 轉身進入房間的一瞬，司熠面上對着懷塵還算是溫和的神情便就消失得一乾二淨。踏進會客室的下一秒，身後的門便響起落鎖的聲音。 “弗雷德先生還真是心急。”司熠只當是沒聽到那落鎖的聲音，面上露出一點笑意，自然地走到了會客廳的一側在沙發上落座。 “連懷塵這樣的孩子都不放過麼？” 司熠話音剛落，那邊便發出一聲笑，繼而挑眉往司熠這邊看來，方纔還帶着無盡滄桑的眼眸霎時間化成了玩味，弗雷德往司熠這邊走來，“你還挺聰明的。” 司熠回以一個笑容，儘管那笑容並不達眼底。 “也不是特別聰明。” 弗雷德彎下腰，將手撐在了司熠的沙發靠背邊，彎腰湊近了坐得挺直，黑髮披散在一側恍如一座美人雕像的司熠，兩人間的氣氛愈加曖昧。 “畢竟沒有精神力的漂亮人類，絕不會跟陌生人進入房間。” 同爲人類，弗雷德的說法倒是像過來人的說教。 司熠好整以暇地抬頭看向對方，倒是發現弗雷德此人雖然不修邊幅，但卻是長了一張俊朗的臉，髮型奪去了這張臉的光彩，像是有意爲之。 掩蓋自己的容貌，司熠彷彿猜到了些什麼。 或許，面前這位天才信息工程師，也曾是個受害者。 弗雷德還想抬手往司熠臉上摸去，卻被人清脆的一巴掌拍開，司熠眼神一眯，“弗雷德，我來這見你可不是想知道你那些齷齪心思的。” 弗雷德竟然就這樣收手了，呵呵一笑直起身來，“怎麼，你想讓我爲你做事？你當自己是什麼人啊？” “我看你年紀挺小的，說話口氣就別這麼大。”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什麼大人物。” 司熠冷下視線，恰巧這不開口回應的模樣更展現出了他本身的處變不驚，倒讓弗雷德有些忌憚他還留有後手。 不由得開口道：“這屋子內有阿佛洛狄忒特製的香料，無色無味。普通人只要吸入後待上兩個小時便會慾火焚身，呵呵。” “你現在名聲正盛，開個福利直播能大賺一票吧？”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嘿……好想給大家看下一章弗雷德真香的畫面！但是忍住了（）畢竟會是以後爲司熠賣命的一員—— ～ 特殊的表忠心方式 聽着人漫不經心地開口說着令人厭煩的話語, 司熠也算是聽夠了。他自然知曉單獨跟人進來並不能談成什麼事，因爲懷塵那孩子也是被弗雷德騙了，不然又怎會如此緊張。 所以, 在跟隨弗雷德進屋之前, 他便已經打過手勢讓人通知懷熾和銀霽的親軍, 過不了幾分鐘就會趕來。 “嗯, 應該吧。”司熠應道，“弗雷德先生倒是清楚行情，明明有能夠謀生的本事, 怎麼偏偏走這種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