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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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是一點點大的雨。 “天氣預報也沒說下雨啊!” “我沒帶傘嗚嗚。” “我也是……” 許多人拎着外套套在頭上就衝進了密集的雨幕,校外開着車的家長立馬迎上來將孩子接進車裏,或者撐傘共同回家。 楚年璟看着家長們一個個把學生接走,一直沒動。 那個身上披着楚年璟外套的oga此時走了過來,要解下外套:“楚哥……” 楚年璟沒有看他,沒有變聲完全的嗓音清朗中帶點嘶啞:“穿着。” “楚哥,我不用……” “穿着。”楚年璟蹙眉,“我不想回家還要自己洗帶血的外套。” oga只能穿着,他對楚年璟說:“楚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楚年璟:“你媽媽在那個拐角,你和她一起回去。” oga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咬咬牙,披着外套跑進了雨中。 楚年璟看着他和他媽媽撐着同一把傘消失在了雨中,直到幾乎所有人都被接走了,自己才動了動腳,甚至連書包也沒有取下來擋雨,而是徑直走進了雨裏。 沒有人來接他,所以他有帶傘的習慣,可是那把傘今天借給別人了。 楚年璟說不出的有些煩。也許是今天那些人又提到了他的父親,也許是因爲易感期快到了。淋一淋雨或許會好一些。 他胡思亂想着在雨裏行走,身上澆灌的雨忽的一停,視野裏突然出現一把透明傘。 楚嵐那雙安靜的羊目,在透明的傘面下泛出澄澈的光澤,靜靜望着他。 隔壁搬來帥哥鄰居 “漫畫書看完了嗎?”楚嵐突然問。 楚年璟很快回過神來,牙齒有些癢:“你確定要現在問我這個問題?” “哦。”楚嵐看出他不好的心情,貼心地換了個問題: “下雨了嗎?” 楚年璟:“……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嗎!沒下雨你打什麼傘!” 楚嵐恍然大悟:“原來你還知道下雨了。” 他將傘撐高,現在高他半個頭的楚年璟徹底被納入傘下。 楚年璟反應過來,想退出去,楚嵐沒有阻攔。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楚年璟動作頓住:“什麼事?” 楚嵐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腦子裏是自己那窄破還漏水的出租屋,他的書紙堆在那,沒幾天會潮掉。 他轉眼看着楚年璟,真誠道:“請你現在邀請我去你家裏做客。” 楚年璟:“?” 楚年璟覺得自己也被這個有病的人傳染了。 在經過楚嵐長達十分鐘精神污染般的“請求”後,楚年璟只能暫時收留這個“無家可歸將要露宿街頭連作業都寫不了會淒涼死在出租屋”的轉學生。 他在手機上收到了鍾喬喬發來的消息,大概意思是他沒交的作業,楚嵐順手幫他交了。 就當是爲了還作業和雨傘的人情,住一晚就讓他滾。 楚嵐和楚年璟步行接近半個小時纔到達別墅區,熟悉的住所逐漸出現在夜幕中,楚嵐久違感知到了親切。 這房子一直以來是他獨居的地方,現在被另一個人住着,外表倒沒什麼變化。只是前面原本被精心打理的小花園竟然是空的,黑色土壤裸露着,在其他別墅蔥蘢小花園的襯托下,十分禿然。 楚年璟推開柵欄,走過荒蕪的花園,默不作聲地進了大門。楚嵐跟上去,問楚年璟: “你爲什麼不種花?” 楚年璟正在玄關換鞋,皺眉看着他,鼻腔裏發出嗤的一聲:“你問題很多。” 楚嵐把傘立在一邊,從容地打開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鞋換上。 楚年璟盯着他的動作:“你還挺熟。” 楚嵐:“所以你爲什麼不種花。” 楚年璟不理他了,伸手一指右邊:“那邊是客房,阿姨可能打掃過了,也可能沒有。你自己進去收拾。” 除此之外,他再沒有別的叮囑,似乎完全不在意楚嵐會對他家做什麼事。 楚嵐目視他上了二樓,少年高瘦的身形消失在最盡頭的房間裏。 這裏甚至連佈局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多了點東西,又少了點東西。前面擺了一臺全息遊戲機,沙發上睡了幾個孩子氣的老舊玩偶。 但楚嵐每天定期更換的花瓶和花不見了,喜歡的羊毛毯子換掉了,淡黃色的牆紙變成了暗沉的灰。 楚嵐在這裏找不到任何自己的痕跡——不,甚至也找不到什麼楚年璟生活的痕跡。 這麼多年,楚年璟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麼個地方? 他把東西放在客房裏,緩緩皺起眉。 楚嵐出身於一個顯赫的家庭,自小和父母並不親密。這棟房子是他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地方,算有些難得美好溫馨的回憶,即使過多久,他都覺得這裏是個家。 可是楚年璟,他就像只是借住在這裏,和住旅店沒什麼區別。 楚嵐洗完澡,打開電腦,開始快速地查詢着自己這個家族的痕跡。 但奇怪的是,他輸入自己父親的名字,未知;輸入母親的名字,也是如此。輸入幾個排得上號的楚家人,也一一顯示未知。 ……就好像被抹去了一樣。 鬼使神差,楚嵐敲出了幾個字:“楚嵐配偶”。 回車鍵查詢。 ——“楚嵐去世後,其配偶疑似精神失常,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找遍全網,再無其他資料。 這時,天空驟然巨雷炸響,聒噪的傾盆大雨瞬間填充了有些靜寂的夜。 也是這個時候,楚嵐聽見了隔壁傳來的細微異響。 “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一牆之外搬東西。 牆壁隔去了大部分聲音,楚嵐想起自己之前的鄰居是一個年邁的大學教師,一直坐在輪椅上,身體不好,現在恐怕已經去世了。 不知道新搬來的是什麼人。 不過,這已經不是他的鄰居了,而是楚年璟的。 楚嵐開始靜下心,重新演算公式。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的鈴聲響起了。 “叮鈴——” 鈴聲並不急促,而是過好一會兒,才響起下一次。 楚嵐聽見了楚年璟的腳步聲,但他並沒有下樓,而是在上面有些惱怒喊道:“楚……那個什麼,你去開。” 楚嵐聽到了嘩啦啦持續不斷的水聲,楚年璟應該是在洗澡。 這小孩從進門洗到現在,這麼能洗的嗎。 楚嵐到客廳摁了傳聲機:“誰?” 平靜的電流聲後,一個如春風般溫柔的男聲道:“我是新搬來的鄰居,來送些東西。” 楚年璟從二樓探出頭,在嘈雜的水聲中道:“要他走。” 楚嵐剛要傳達,那個聽聲音就很溫柔帥氣的男人忽然說: “我聽你們那邊的聲音,是水管炸了嗎?” 楚年璟沒說話,男人笑了:“我想,我可以幫你們。” 楚年璟:“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修好。” 楚嵐沒理會楚年璟的嘴硬,對男人說: “楚師傅的維修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你的維修需要多少工時?” 男人含笑的聲音傳來:“我想,十五分鐘就夠了。” 楚嵐扭頭衝楚年璟說:“楚師傅,你的意見呢?” 楚年璟表情已經有些鬆動,但他頂着一頭溼漉漉的捲髮,仍然倔強地說:“不……” 然而楚嵐已經把門打開。 那是個穿着長風衣的高挑男人,戴着白手套,撐着一把龍骨黑傘。 他有着一頭漂亮的鬈髮,在陰沉的雨幕中整個人近乎發光,像個貴族紳士。臉龐生得十分俊美,有些混血的意思。 他的一雙眼睛十分深邃,很有風情,未語三分笑,看向楚嵐的那一瞬間,楚嵐恍惚有一種這個男人深愛着自己的錯覺。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莫名眼熟。 他打量完,才讓男人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