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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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桓出聲道:“壽星當面拆禮物, 是東寧過生日的習俗, 表示對客人的尊重。” 楚嵐這才把盒子接過來,拆開上面的蝴蝶結, 裏面是一個厚實的牛皮記錄本。 “平時見嵐哥喜歡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那些東西雖然看不懂,但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 我知道嵐哥你不缺什麼,但是這個本子是我拖家裏人從北地帶過來的, 那邊生產的紙漿質量是最好的。” 喬納東:“還有我的!” 他把藍色盒子塞到楚嵐懷裏,“嵐哥你快看!” 楚嵐依次打開喬納東和阿來的禮物, 這兩個一個送了盒與助聽器十分雷同的藍牙耳機,一個送了個運動護腕。 喬納東的理由是, 楚嵐不喜歡被人打擾,可以直接戴上這個長得像助聽器的耳機,假裝自己是聾人。 楚嵐若有所思, 覺得這個禮物還不錯。 阿來撓了撓頭, 耳朵有點紅, “這個護腕,是我比賽贏來的。他們說, 這個,好用。” 楚嵐:“謝謝。” 他並不是很在意禮物的價值,正如鍾喬喬所說,他什麼也不缺,也許只有這些人的心意,勉強還值得他浪費時間來過這個生日。 汪傑克不愧是學霸,他送了楚嵐一大箱《物理前沿》雜誌,結結巴巴說:“那個,我有一次看你在研究一篇論文,發現你喜歡這個雜誌的文章,可惜它在十年前停刊了。所以,我就跑了很多二手書店,終於把能湊齊的舊雜誌,都湊齊了。” 這個禮物讓楚嵐眼中閃過訝異之色:“你……全都收集了?” 汪傑克堅定地點點頭,補充:“從幾年前我就開始收集了,帝都比較大,一些老書店,比較好找到。” 楚嵐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關注自己這些。 過去他也有朋友,可大家說是朋友,實際上仍然是競爭合作關係。保不齊下一篇論文,導師會選擇別人,還是自己;畢業後那些有限的橄欖枝,誰也不確保會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又因爲各國之間多年的摩擦,不允許天才們私底下有過多接觸。所以他們只忙着交流學術,至於交到知心朋友?那是很少數人的事。 即使孤僻如楚嵐,也覺得當年那個雲集着天下高智商少年的班級,滿是壓抑的氛圍。每一年,都有受不了這種氛圍的人,選擇各種方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楚嵐過往不能理解別人離開或者自戕的選擇,但現在,混入“普通人”的生活那麼久,他發現,這種煙火味,哪怕只沾上一些,恐怕很難回到從前。 “謝謝你們。”他對這些人說道,“我會在我的備忘錄上留半頁,把你們記下來。” 鍾喬喬和喬納東對視一眼,噗嗤笑了:“開玩笑吧嵐哥,你也會有忘記事情的那一天?” 楚嵐:“我想,我已經忘了太多事了。” 誰也沒把他這話當回事,只當開玩笑。衆人推推搡搡,把楚年璟推了出來。 “楚哥這些天神神祕祕的,也不告訴我們他準備了什麼。” “是啊,我看他每天晚上就鑽寢室裏去,偷偷摸摸,一定藏了好東西!” 幾人說說笑笑,楚年璟被吵得頭暈,佯裝發怒,其餘人便嘻嘻哈哈地散開了。 場面安靜下來,倒讓人生出些不好意思。 楚年璟假意咳了咳,在楚嵐的目光注視下,把一個手心長的小盒子丟到楚嵐懷裏,將頭一扭。 “隨手弄的小玩意兒,你不喜歡就丟了。” 楚嵐道:“你自己說的,如果我真丟了,你別生氣。” 楚年璟立馬把頭轉回來,怒目直視:“你敢!” 對上視線後,發現楚嵐眼中淡而又淡的笑意,楚年璟纔像是反應過來,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了。 楚嵐打開盒子,發現裏面塞的,是一塊似曾相識的玉牌。 ——是楚家人獨有的玉牌。頂端,刻了一個“嵐”字。 楚年璟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偷偷用餘光瞟楚嵐的反應。 卻發現對方怔怔地看着玉牌,問他:“爲什麼送我這個?” 樓桓在外圍觀察他們,見狀,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其餘人也圍了過來。 “咦,這東西怎麼和楚哥一直戴着的那個石頭長得這麼像?” “你是笨蛋嗎,這是玉,什麼石頭。” “喂,鍾喬喬你纔是笨蛋吧,玉哪裏不是石頭?” 步燃觀察片刻,輕輕開口:“這玉……似乎是一種特別稀有的寒谷玉,據我所知,世界上唯一的寒谷玉原產地,是一塊隸屬於楚家的山頭。而這種石頭,唯一的用處,就是拿來……” 他頓了頓,沒說完。 楚年璟把話補充完整:“拿來給楚家的人做隨身玉牌。” 寒谷玉,以遇水不溼,遇火不化著稱,密度極其之高。被楚家壟斷後,每年只會挖出一小塊,給出生的宗族後代做一塊象徵着身份的玉牌,終身無法取下。 就算主人死亡,玉牌也會經過特殊處理,在其他人的見證下隨着主人的死亡徹底粉碎,絕不外傳。 “我雖然看不慣你,但,誰讓你剛好姓楚?” 楚年璟繃着臉,“只要你戴上它,就得一輩子和我綁定在一起,這個家從前剩我一個,加上你,就是兩個。你要是嫌麻煩,可以丟了。反正這東西也不值錢。” 楚家滅亡後,這個玉牌的存在倒顯得諷刺了起來。 楚嵐搖了搖頭。 “……如果讓楚家那些老頑固看到你這麼做,一定會打你柺棍的。” 楚年璟霎時握緊拳頭:“……不喜歡,就還我!” 喬納東:“誒你剛剛不是說丟——嗚嗚嗚?” 這個缺心眼的智障被鍾喬喬捂着嘴揪到了一邊去。 楚嵐抬起眼睛,淡定地看着楚年璟:“我沒說不要。” 他很自然地打開玉牌上的金屬扣,將楚年璟親手做的玉牌戴在了脖頸上。 肌膚再次接觸到寒谷玉溫潤的觸感,楚嵐有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楚年璟的拳頭鬆了鬆,然後蹙着眉,又不理楚嵐了。 “生氣了?”楚嵐拍拍他的肩膀。 楚年璟惡狠狠聳了聳肩膀,把他的手毫不留情地聳開,那樣子像極了一隻鬧脾氣的德牧。 他沉聲道:“反正你過生日,誰的禮物都喜歡。” 一想到汪傑克的禮物出來那瞬間,楚嵐瞬間亮起的眼睛,楚年璟有一種被打敗的挫折感。 這人就是個科研腦! 楚嵐離他坐近了些,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的聲音說道:“悄悄告訴你一個祕密。” 楚年璟冷漠道:“不聽。” 楚嵐每次都愛拿這一套一本正經地逗他,楚年璟煩的要死。 楚嵐:“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禮物。” 楚年璟睫毛輕輕抖了抖。 “……哦。” 他看似毫不在意,緩緩蜷縮起的掌心,卻慢慢滲出些溼意。 儘管楚嵐多次否認,楚年璟還是懷疑他是自己的親兄弟,於是決定聽從樓蘭德教他的方法,做這塊玉牌,送給楚嵐。 樓蘭德說,玉牌對於楚家人來說意義重大,而以楚嵐對楚家的瞭解,不可能不知道這塊玉牌的含義。 他只有接受,與不接受兩個選擇。接受,代表他願意成爲楚家人,或者說,他本來就是楚家的人。 以楚嵐清冷避世的性格來看,他願意成爲一個毫不相干的家族的一員,甘願背上責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他本來就是楚家的人,還可以分成兩種:接觸過玉牌,沒有接觸過玉牌。 楚年璟學藝術這些年,心細眼細手也細,他雕琢出兩個銀鎖釦,一個顯眼,一個不怎麼顯眼。 楚家玉牌的扣是榫卯結構,銀子需要經過很細的加工,不怎麼起眼;楚年璟則弄出一個便於摘取的龍蝦扣,更爲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