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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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門開了,裏面就是可以進去的吧。 楚嵐並不是什麼遵規守距的好東西,他已經察覺到,“楚年璟”似乎有意要給他展示什麼。 直到他走到一間微微敞開的房間。 房間裏透出微光,好像在吸引他進入。 楚嵐心想裏面不會有一堆□□等着我吧。 出於安全,楚嵐把隨身攜帶的微型麻醉劑,和剛剛拿的法棍拿在手中,當防身武器,就推開了門。 然而,房間的景象,和他想象出的,大不相同。 看見滿牆照片的同時,楚嵐手裏的法棍,啪地掉在了地上。 這都是什麼——?! 房間裏沒有任何設備與傢俱,只有空蕩蕩的,廣闊的四面牆。 而四面牆上,滿滿當當地,如同細小的針眼排列般貼了無數的照片,足矣組成密集恐懼症患者的午夜驚魂。 而這些恐怖荒誕的照片上,都有着同一個人的身影。 楚嵐。 楚嵐。 還是楚嵐。 14歲青澀的楚嵐,青竹般站在導師身邊。 15歲演講的楚嵐,一臉高傲不耐。 16歲意氣風發發表sci被集體表揚的楚嵐。17歲獲得世界級大賽 夫夫相認 照片中, 深西擁有着一頭漂亮的金色鬈髮,一雙眼睛如同碧波般美麗而深邃,照片中的他面容沉鬱危險, 仍然掩蓋不住喪服遮蓋下的光彩。 這張在夢中和記憶中、被未知存在抹去的臉, 終於顯現出清晰的輪廓,和久久見到的一張面容漸漸重合。 “……樓桓。” 楚嵐的身軀僵硬得可怕。 他沒有掙扎,身後的人抱着他, 身上瀰漫着熟悉的木香。 楚嵐有一種莫大的荒謬感。 原來, 每一次的巧合。 每一次恰到好處的接近。 每一次的包容與下意識流露出的熟稔。 都是……精心安排的誘捕。 疑點分明這麼多, 可爲什麼,他卻一直沒有懷疑對方? “是不是小璟引你過來的?” 身後的人眷戀似的, 在楚嵐的無作爲下, 得寸進尺地收緊了手臂,“估計是樓蘭德那老家夥搞的鬼。” 他笑了兩聲, 胸膛的振動傳遞給楚嵐,那就像一條冰冷的蛇貼在自己後背上緩慢遊走。 “其實,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 你一定是楚嵐。只有你,才能是楚嵐。” “……” 楚嵐麻木到不知道該給予什麼反應。 生氣?惱怒?害怕? ——這個人明明知道一切, 知道他藏得最深的祕密,卻還是一直在耍他。 “……看我糾結的樣子很好玩嗎?” 楚嵐冷冷道,“我也許是楚嵐, 但絕對不是你認爲的那個楚嵐。那個‘楚嵐’, 已經死了。” 那人一隻手從身後繞過來, 輕輕掐住楚嵐的下顎,將他面無表情的半張臉轉過來, 吐氣冰涼幽冷。 “這麼急着撇清關係,是對我們的兒子不滿意嗎?” 楚嵐捏住他的手,反手甩開。 掙脫桎梏的左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來到深西背後。一支麻醉劑抵住他的腺體,楚嵐抓住他的停滯,右手麻溜地卸了他的一條胳膊。 剎那之間,形勢調轉。 即使被楚嵐制住,深西仍然保持着那副風度翩翩的微笑,他的眼睛始終追隨着楚嵐,不捨得挪開半分。 楚嵐被他看得微微移開眼神,冷聲道:“我接下來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有半分隱瞞,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對你客氣。” 深西:“哈,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 ……那也是。 楚嵐將麻醉劑又推進了幾分,針管幾乎瞬間就要刺破皮膚。 “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不要頂嘴。” “……”深西見楚嵐是真的生氣了,閉上嘴,只用一雙眼睛瞧着他。 “第一個問題,樓桓是誰?” “樓桓就是我。”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好吧。”深西聳聳肩,手臂傳來的疼痛讓他的動作有些彆扭,“樓桓這個人曾經真實存在過,算是樓蘭德一個遠方親戚的孩子,從小被養在深山裏,後來登山失蹤,屍體很久沒找到。當時我正被追殺,樓蘭德讓我頂替了這個人。” 楚嵐盯着他,看他這奇怪的站姿,伸手給他的胳膊接上了。 “哇。”深西驚奇地望着他,活動了下手臂,眨眨眼,“你不怕我對你下手嗎?剛剛趁我沒有防備,就應該對我更狠一些纔對。” 楚嵐:“不想讓你爽。” 深西果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是真深西,還是假深西?” 深西沒有直接回答。 他抬頭,從最左邊的牆面,視線慢慢滑動到最右邊牆面,那眼神和表情,活像是將自己多年的珍藏欣賞了個遍。 最後這位珍藏家把視線落回到楚嵐的臉上,曖昧一笑:“你覺得呢?” ……這樣變態的行爲,的確只有深西才做得出。 楚嵐深呼吸。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不知從何而生的怒氣,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這麼多年,你都在幹什麼?如果你真的是深西,楚年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爲什麼對他的遭遇避而不見?” 深西的眼神微微凝固,他頓了會兒,似是無意說道:“一個孩子而已。” “……一個孩子而已?” 楚嵐抓起深西的領子,目光逼視着他。 “你知道楚年璟剛剛和我說什麼嗎?他以爲我知道他母父的下落,求着我讓他見上一面,一面就好。” “他初中睡覺總是做噩夢,總是叫父親和爸爸,別人編排家人,他就衝上去和人家打架。” 深西垂下眼簾,將頭偏了過去,似乎對此無動於衷。 “他不知道一日有三餐,從來不喫早飯,不會吹頭髮,沒去過遊樂園,沒去過電影院,十四歲前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沒人給他開家長會,過年的時候,一個人在網吧熬夜……這些,你都知道嗎?” 深西沒有再露出那礙眼的笑容,他定定看着楚嵐。 “楚嵐,你似乎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回答我。” “我知道。” 深西抓住他的手,輕柔地嘆氣,冰涼的溫度侵染了楚嵐的皮膚,但他卻鬼使神差地不去掙脫。 “我知道,可那又怎麼樣呢?我接近他,只會害了他。他從小到大受過的刁難,大部分來自於未曾出現的‘你’與‘我’。阿嵐,這個世界上,你最應該怪罪的人,不是我。” “而是那些暗中窺伺,想要得到權利的人。” 楚嵐知道深西說的是事實。 楚年璟至今還活着,除了楚嵐的“遺產”還沒有被找到外,再有就是他沒有雙親,便等同於沒有威脅。 遇上楚年璟後,楚嵐不再像以前那樣理智,或許說,他不再是置身之外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