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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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無法確切描述現在的心情,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十八歲穿越的楚嵐,一會兒又覺得是二十八歲死過一次的楚嵐。 可糾結的這些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發現他不忍心看見深西露出這樣的表情。 尤其是手掌下漸漸溼潤的觸感,讓楚嵐有些失措。 “我不逼問了。”楚嵐說,“你別哭。” 深西卻笑了。 他握住楚嵐的手,就着現在的姿勢,蹭了蹭楚嵐的手掌。 柔軟的金髮摩擦過手指,帶來些許暖洋洋的癢。 “唉,阿嵐,你總是這麼心軟。” 深西拿下他的手,一雙眼睛清亮無比,彷彿剛剛一瞬間的脆弱並不存在。 “我經歷得夠多了,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想聽,我就說,即使現在是世界末日,我也說。” 楚嵐把手收回來,深西卻不讓。他摩挲着楚嵐的手背,俊美到極致的面容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楚嵐尋思着不過是個手,摸就摸吧。於是放棄了抵抗。 “你死了,但我當時想,也許你的意識還能復活。當時身邊沒有人,我只能拿軍刀把你的頭骨揭下來,將你的大腦放在了存儲液中。” “……”楚嵐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你帶着我的腦子,回去的時候怎麼過的機檢?” 深西:“……” 深西:“我和他們說,那是我朋友送的特產羊腦,喫了可以補腎益精。” 這回輪到楚嵐沉默了。 他突然起身,道:“好了,今天我問到這裏。” 深西:“不繼續問了嗎?” 表情有些可惜。 楚嵐:“再繼續問,你又會咳血了。” 深西就在這兒,他想抓就抓,不急於一時。現在還是讓他去休息一會兒,免得後續出什麼岔子,更麻煩。 深西沒有阻止楚嵐離開,但他最後還是強調了一句話。 “阿嵐,就算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但你只需要知道,我的阿嵐只有你,你是唯一的阿嵐。” 楚嵐沒有說話,帶着約翰出了房間。 臨走前,他替深西關上門,才輕輕“嗯”了一聲。 楚年璟比預想中來得更早。 他大清晨就怨氣沖天地拖着行李箱到了,行李箱滾輪碾在小石子路上的聲音比隔壁村的狗叫還響亮。 來時,楚嵐他們剛好在喫早餐。 楚嵐有一年自己生活,學會了簡單的做飯。楚年璟到的時候,他正往深西碗里加了一個溏心蛋。 走得近了,還能隱約聽到楚嵐淡淡的囑咐。 “等會樓蘭德燉紅棗薏米粥,你多喫點。” 深西餘光見到了楚年璟的身影,張了張嘴要提醒,最後還是沒捨得辜負楚嵐難得的關心。 “嗯嗯。” 楚嵐卻發覺他的異樣,一回頭,楚年璟頂着一頭雞窩映入眼簾。 他的表情在強忍委屈和憤怒。 他的髮型在表達主人的倔強與寢食難安。 楚嵐複雜道:“辛苦了,先洗漱一下。” 楚年璟當即跟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反駁:“我才沒有!我睡飽了喫飽了過來的!” 這時,他的肚子發出適時的“咕嚕”聲。 “……” 見到楚年璟悲憤交加的臉色,楚嵐友善道:“我知道,你的肚子有它自己的想法。” 深西看着楚年璟有些瘦削的臉,讓開自己的位置,“小璟,喫飯。” 楚年璟看向深西這個導致他和楚嵐離心的“罪魁禍首”。 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立場指責深西,可是看見他,千萬種委屈似乎一瞬間湧了上來。 他一指楚嵐給深西打的蛋:“我要這個。” 深西笑容一僵,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不行,這是我的。” 楚嵐給他打的蛋,怎麼可能讓給楚年璟。 楚嵐嘆了口氣:“坐下,我給你做。” 楚年璟抿了抿嘴,被楚嵐按在桌邊。 楚嵐繫上圍裙去做飯,走前道:“楚年璟,彆氣樓桓,他最近身體不好。” 深西柔弱地咳了咳,楚嵐又轉變話頭,銳利看他一眼: “還有你,少欺負楚年璟,小心他以後拔你氧氣管。” 楚年璟不明所以。 深西:“……知道了。” 他挑剔地看了幾眼楚年璟,最後慢吞吞地把溏心蛋推了過去。 “喫吧。” 楚年璟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樓桓這麼有奉獻精神。 深西卻咬着筷子,衝他輕輕挑眉,“爲了補償你,楚嵐接下來煮的蛋肯定更大,我要喫那個大的。” 楚年璟:“……” 他就知道! 楚年璟上門 楚嵐做飯期間, 楚年璟和深西不知達成了什麼交涉,總之他來到餐桌上時,兩人已經相對無事地坐在了兩邊。 樓蘭德慢慢悠悠提着一壺粥下樓, 看見楚年璟的那一瞬間, 原本愜意舒展的鬍子一抖,腳步微微挪動,朝着來時的方向開始移動。 但他逃跑的計劃還沒實施, 就被抓了個現成。 “樓蘭德。”楚嵐翻動鍋鏟, 把溏心蛋放進楚年璟碗裏, 頭也不抬道,“下來喫早餐, 我煮了面。” 樓蘭德裝模作樣咳了兩聲, 穩住自己年長者的儀態。 楚嵐接過他手裏的粥,用湯勺先給深西舀了第一碗。 濃香的薏米混着飽滿的紅棗, 香氣四溢,深西喉結動了動, 伸出手就要接。 “小心燙。”楚嵐手上包着隔熱手套,搖了搖頭, “我來就好。” 深西雙眼盯着楚嵐,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放開。 楚年璟捏着筷子, 有些疑惑,楚嵐和樓叔叔的關係一直很微妙,現在看來, 關係似乎更進了一步。 他們之間的氛圍讓楚年璟覺得怪怪的, 還有些不服, 對楚嵐說:“我也要。” 楚嵐看了他一眼,接着舀粥。 第二碗給了樓蘭德, 楚年璟沒有異議。 而第三碗,楚嵐給了在一旁乖乖坐着搖尾巴的約翰。 約翰開心地“汪”了一聲,尾巴搖成螺旋槳,熟練地對碗哈氣,等着粥冷了再喫。 楚年璟:“……”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碗,鬱悶道:“爲什麼約翰在我前面?” 樓桓是病號,樓蘭德是長輩,理應在他之前;但約翰爲什麼也排在他前面! 楚嵐比他更疑惑:“約翰坐得離我更近,先給它加,有問題嗎?” 楚年璟還是有些不服,在鍾喬喬喬納東他們家喫飯時,長輩們對於餐桌文化非常講究:“長幼有序,我比約翰大,是它的哥哥。” “長幼有序?”深西撐着下巴閒恣地問道,“誰教你的?” 楚年璟生出一種自己是異類的不安感:“別人都這樣說。” “我們家沒有這一套。”樓蘭德摸了摸約翰的狗頭,“有飯喫就行,不挑。” 約翰汪汪着應和了兩聲。 楚嵐給他的碗添上,道:“別人的規矩,不用樣樣遵守。” 深西隨口道:“樓蘭德這兒只有我們幾個來住,你把這兒當作旅館,酒店,農家樂,或者家,都行。等會讓約翰給你兩把鑰匙,一把備用,一把常住。” 像是被粥的溫度燙到了,連着扶碗的動作都讓楚年璟頓了頓。 家? 楚嵐坐回位置,在楚年璟旁邊。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糖,從桌上移到楚年璟面前。 “給你賠罪。”楚嵐道,“我不該瞞你,你那天的行爲的確讓我不高興,可擅自離開也是對你的不負責,以後不會了。你喜歡喫甜食,每種口味我都買了,除了杏仁。” 楚年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