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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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深西看着楚嵐的冰淇淋有一角要掉下來了,他牽着對方的手,伸出舌尖去舔。 楚嵐愣了一秒,深西把流下來的冰淇淋喫掉,若無其事道:“嗯,祁若歌,然後呢?” 楚嵐盯着深西半晌,猶豫很久,問:“你帶紙了嗎?” 兩人尋找一番,無果。 楚嵐繼續盯深西,突然伸出拇指,抵住了深西的嘴角。 “有一點,白色。”楚嵐輕輕用拇指抿掉,忽的感覺車裏的溫度似乎有些升高,兩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剛剛說什麼?”深西問楚嵐。 “哦。”楚嵐反應過來,平靜道,“祁若歌,是我小舅來着。” 深西:“……?” 第一世 楚嵐的母親是一位出身高貴, 性格嚴肅的女oga。 他與父母關係並不親厚,雖然和家族有些接觸,但父母在他十五歲時就離婚了。對於母親那邊的家人, 他見的並不多, 只偶爾在某些特殊的宴會上,或者電視裏遠遠見上兩眼。 母親並不讓他接觸政治,說這不是他該管的事。事實證明也許那句提醒出自她不多的母愛, 因爲她離婚後, 沒幾年就死於一場車禍。 祁若歌是楚嵐母親的親弟弟, 按照輩分來說,楚年璟還要叫上一句舅爺爺。 楚嵐說完具體情況後, 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沒什麼, 我和祁家沒多大關係,只是提前告知你, 以防意外。” 楚嵐覺得自己簡直是善解人意,深西卻久久地沉默了。 “楚嵐。”他喚了一聲, “你怎麼不早說?祁若歌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楚嵐奇怪道:“找我幹什麼?我不是死了嗎?” 深西失笑。楚嵐有時候天真得有些可愛。他老是嫌棄楚年璟呆,卻不知道這一點大多數繼承於他。 “楚嵐, 你爲什麼不想想,我們的設備, 還有戰略地轉移,是誰暗中許可的。祁若歌當年並不打算害死你,你死了之後他找到我, 想讓我復活你。時空回溯計劃, 除了你, 只有我、樓蘭德、祁若歌知曉。” “……嗯?” 深西一看楚嵐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又懷疑自己。 “祁若歌爲什麼要救我?我和他沒有感情。”楚年璟道, “而且,既然這麼多人都想救我,爲什麼沒有一個人抽空來照顧楚年璟?” “楚年璟的情況……很複雜。”深西捂住額頭,緩緩蹙眉,“我把很多回溯的記憶剝離了,但腦海裏總有一個意識:不能和小璟靠得太近。至於爲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別想了。”楚嵐說,“先看看我這位小舅怎麼說。” 深西這些年和祁若歌保持着微弱的聯繫。 不止外部,真要說起來,東寧內部也牽扯了不少腌臢事,楚嵐母親的死就是其中一件。因爲身份特殊,所以很少有人能通過祁家查到楚嵐身上。 楚嵐和深西坐着專車前往未知的城市深處時,想起了小時候不多的和母親相處的記憶。 母親很嚴肅,總是不帶表情,她愛花,總是忙着整理花園,楚嵐坐在鞦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楚嵐很晚纔會說話,那時候大家都認爲他有自閉症。其實他只是懶得說而已。那段時間是爲數不多母親和他親近的時候,她抱着他認花,偶爾會因爲他的好奇露出一笑。好像這很有趣似的。 楚嵐表現出超高智商後,母親便再沒有露出笑容。 楚嵐慢悠悠想着這些事,對於他來說,回憶就像蒙了一層灰的書,翻出來是很麻煩的事,所以他一般不去回憶。 想到這裏,他心神一動,問一旁安靜得反常的深西:“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深西被他輕輕推動,像是從思考中回神似的看他一眼,意識到他問出的問題,目光放空:“我小時候啊——都是些很無聊的事。” 他面上露出無趣的神色,似乎有些厭煩,“整天學什麼密碼,學殺人,學各種槍械的用法……非常無聊,沒用。” 楚嵐盯着他的綠眼睛:“你真殺過人?” 深西笑了,他抬起手,輕輕在脖子處做了個“抹殺”的動作。 “這是很簡單的事。”他說,“一刀,一槍,就能讓他們眼睛裏的光消失……那都是些亡命之徒,聽說有的是什麼統領,什麼老大,什麼將軍,有幾百上千上萬億的財產。” 深西語調含着熟悉的笑意,卻又能聽出些蔑視:“死的時候都差不多,瞳孔縮小,嘴巴長大,一臉不可思議,好像以爲自己是那個例外,永遠不會死似的。但很可惜,他們沒有多特殊,死的時候就是一條狗。” 雖然說得輕鬆,但楚嵐並不認爲一個少年殺手在上萬人裏脫穎而出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 楚嵐說:“辱狗了。” 深西:“實在抱歉。” “但我想聽別的。” “別的……?” “你的家人呢?” 深西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楚嵐,我是孤兒。” “我不相信。” “……” “深西,你是相信,一個長相漂亮的oga被丟進鬥獸場而非被賣去做寵物,還是相信我是秦始皇?” “……楚嵐。”深西驟然道,“不要再說了。” 楚嵐的注意力卻被轉移了:“你寧願暴露自己,也不願意認爲我是秦始皇?” 深西:“……這個謊我非撒不可嗎?” 楚嵐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好像在這張經過修飾易容的面容上尋找着什麼。 這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過話。 車輛前後隔音,因此司機並不知道後排發生了什麼。 就算知道,他也絕對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半個字——他是一個聾啞人。 車平穩地開進了某個戒備森嚴的園區。 幾人下車通過檢查後,便依次進入房間。 深西已經向祁若歌說明過情況,但和楚嵐提到過的說法不同,他向祁若歌透露出的信息,回溯只有五次。 至於爲什麼要隱瞞,深西沒解釋,楚嵐也沒追問。 或許,記憶的剝離,導致答案連深西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祁若歌穿着一身古典的燕尾服,僅僅七十歲,頭髮卻已花白大半。他背後擺着大幅的畫像,是他自己的。 “你來了。”他平靜地在軟榻上坐着,名貴的紫楠木桌上擺着白玉圍棋,上面是未解殘局。 他喚楚嵐二人入座。 門口守衛的士兵緊緊盯着楚嵐和深西,但兩人都沒有緊張和客套的意思,直接就坐下了。 祁若歌看了楚嵐一眼。 只有一眼,楚嵐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了。 “很好。”祁若歌低下眼簾,喝了一口茶,“你成功做到了。” 深西:“所以,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可以兌現?” 祁若歌不言,將紫瓷壺推將過去,“聽說你的茶藝進步巨大,不如先來展示一手。” 深西垂下眼簾,完美掩蓋住一瞬即逝的殺意。挽起袖口,開始熟練地進行操作。 趁此機會,楚嵐將室內的擺設一掃無遺。 似乎沒有什麼陷阱。 “楚嵐。”祁若歌斟茶,叫了他一聲,“聽聞你棋藝出衆,不如和我手談一局。” 楚嵐的目光放在棋桌上。 “我不會。”他說。 “你謙虛了。”祁若歌道。 是的,楚嵐會棋,且下得相當好。但在貧民窟長大的“楚嵐”,可沒有這個機會。 楚嵐:“我從小到大並沒有接觸過圍棋。” “……” 祁若歌輕輕嘆了一聲。 “罷罷罷。” 他揮手,示意士兵們,“都下去吧,我和貴客有私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