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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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有一個冥冥中的主宰,祂決定了一切——祂指引着楚嵐自我了結,去往下一個世界,卻沒有告訴他終點與目的在哪兒。 楚嵐開始重新描繪思維導圖。 這一次,他把“楚厭冬”這個關鍵人物加了上去。 楚厭冬、楚嵐、深西。 這三個人難道都在一次次的回溯中保留着記憶嗎? 楚厭冬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和自己死不了,那這其中的共同點在於什麼? 在於他們都是楚家人。 楚嵐忽然有一個非常瘋狂的設想,但他身在夢境裏,無法親手驗證。 玉牌。楚家的玉牌上,一定藏着什麼東西。 【你還是想到了。】 一直尋找的那道聲音,在這時居然出現了。 楚嵐立刻抬頭:“你能聽到我內心的想法?” 腦海裏的聲音沉默了很久,就在楚嵐以爲他不會再說話時。 【……嗯。】 楚嵐直接選擇意念溝通。 “你是誰?” 【……】 “擅自在我腦子裏說話,是侵犯隱私權的行爲。” 【……這很重要嗎?】 “所以你是誰?” 這次又是很長的沉默。 對方回答。 【……一個和你距離很遙遠的人。】 “你爲什麼可以和我在腦海中對話?” 【因爲,我們生來就能如此。就像星辰天生就待在它的軌道上。】 這句話說完,楚嵐再去問時,對方都不再回答了。 這一世結束得異常之快,楚嵐的死因是他在國際上爲某些難民提出聲援,從而被暗殺。 倒地之前,似乎看見一雙熟悉的墨綠眼眸一閃而過。 此後幾世,沒有很大的差別。 深西似乎被傷透了,再也沒有來主動找過楚嵐。但日常生活裏,那些死得莫名其妙的批判楚嵐的政治家、與一些找過他麻煩的權貴家族的沒落裏,似乎都能覷見某個人的手筆。 但他仍然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楚嵐一次次死亡,而後深西沉默地發起回溯。 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冷戰。 楚嵐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在夢裏,他也感到心痛了。他很想去尋找深西,可這裏是夢境,是過去,他無法做出與過去太過違背的動作。 況且,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從前那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已經一去不復返,楚嵐開始相信這一切一定是有某些奇怪的力量在作祟。 他甚至生出了怨恨,恨那個似乎決定了一切的“神”,恨一次次在茫然中自我赴死的“楚嵐”,恨每一次都像個跳蚤似在他身邊亂跳的楚厭冬。 那道聲音偶爾出現,但很少與楚嵐交談。 他似乎是個很沉默的人,比楚嵐還要沉默得多。 楚嵐曾問他:“你是神嗎?” 【不是。】 “那你是我嗎?”楚嵐道,“未來的某個我?” 【……也不是。你的腦洞很大。】 楚嵐毫不誠心道:“我們物理學家都這樣。” 過了一會兒,楚嵐又問。 “神存在嗎?” 【……如果你認爲祂存在。那祂就是存在的。】 “你犯了主觀唯心主義的錯誤。” 【……】 那個聲音再沒回答他。 夢境中的最後一世,似乎是“楚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他終於找到了深西。 那是在地面溫度非常灼熱燙腳的世界中西部,太陽一年四季都炙熱地烘烤在這塊乾裂的大地上,居民肉眼可見皮膚黝黑。這裏的民俗落後而淳樸,他們大多以打獵爲生,當地擁有着非常粗糙小衆的商品經濟。 楚嵐在當地的長官首府裏找到了深西。在所有人都幾乎打着赤膊的世界裏,他一身隨性的短t長褲,仰倒在沙發裏,抬起手往自己嘴裏咕嘟咕嘟灌着烈酒。 大開的領口露出些許白皙的肌膚,本該是活色生香的場面,那上面卻滿是灼傷與劃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烈酒灌完,深西放下手,懶洋洋道:“馬蒂納傳聞中可解萬愁的酒,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說完這話,他抬眼,卻看見了楚嵐。 良久的靜寂後,深西丟開酒瓶,轉身就跑。 “深西。”楚嵐喊住他,“我們談談。” 深西背對着他,冷笑:“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楚嵐:“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深西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楚嵐差點以爲他根本沒聽見那句話。 直到他轉過身來,一臉譏諷。 “談,談什麼?談你會放棄你去死的決定嗎?” “深西……” 深西深深地看着他,“除非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不願意活下來,哪怕是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兒子。” 楚嵐走上前去,深西卻後退一步,兩人對峙着,楚嵐伸出的雙手垂下。 “抱歉,我暫時不能和你說太多。但我很清楚地知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你必須這樣做?”深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換不同的花樣去死?” “我必須這樣做。”楚嵐強調。 深西嗤笑一聲,嗓音沙啞。 “哪怕讓我在痛苦和迷茫中度過一生?” “……” 楚嵐走上前去,擁抱住他,這次對方沒有躲開。在炎熱的土地上,深西的肌膚卻涼如冰雪。 楚嵐的意識忽然脫離了身體。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見自己的身體擁抱住深西,眼神抬起。靈魂與身體,雙方隔着夢境與現實的界限,在半空中對視上。 “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楚嵐”撫摸着深西的頭髮,聲音輕輕的,像是囈語。 “我們得走了。再不走,就遲了。” 走? 去哪兒? 沉寂已久的神祕聲音忽然再次出現。 【不,不要聽他的。】 夢境裏的楚嵐似乎能察覺到異常的存在,他盯着半空中漂浮的楚嵐的靈魂,雙眉壓低。 “快走,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神祕聲音十分焦急。 【快脫離夢境!不要聽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快走!” 【不要聽!】 楚嵐已經沉睡了三天。 這是從來未有的事,過往的入夢和甦醒都很快,畢竟夢境與現實不同,彈指一瞬,便能百年。 深西坐在牀邊,凝視着楚嵐的面容。 他了解楚嵐,也瞭解自己。能讓他甘願遺忘的痛苦,一定是和楚嵐有關。但他不在乎,倒不如說,楚嵐是他的執念,除非他的靈魂在天地之間徹底消散,深西都絕不可能放棄他。 “樓叔叔。” 楚年璟站在門口,目光擔憂,但還是說道:“我們要走了。要開學了。” 深西:“好,你們回去吧。” 楚年璟頓了頓,看向牀上緊閉雙眼的楚嵐,“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的。”深西說,“有我在。” 楚年璟點頭,轉身要離開時,深西叫住了他。 “有個東西要給你。”他帶着楚年璟走向閣樓,“本來是楚嵐想親手給你的東西。” “是什麼?”楚年璟說,“和我母父有關嗎?” 閣樓裏,擺放得最高的那張證書被裝裱起來掛在牆上,深西擦去玻璃表面的灰塵,將它取了下來。 證書後是一個小小的內置空間,裏面放着一個盒子。 深西把盒子遞給楚年璟,“你打開看就知道了。” 楚年璟下意識有些緊張,摁下金屬按鈕,盒子彈開,露出裏面長相熟悉的一樣東西。 “……玉牌?” 楚年璟一驚。這塊玉牌被包裹在塑料袋中,保存完好,和他胸前的那一枚很相像,區別在於,眼前這一枚上面刻着“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