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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將那丫頭的頭往地上狠狠一擲，“你分明知道那裏面下了毒，所以纔不肯喫。” 她再次抓住丫頭的頭髮，冷冷的問道，“說，誰讓你下毒了？” 這時，旁邊的柳如煙立刻驚呼道，“母親，難道嬰寧中毒了？她沒事兒吧？” 然而，老夫人卻沒有理會柳如煙，示意琉璃繼續逼問那個丫頭。 琉璃在丫鬟中年紀不小，極有威望，應對這種事兒也絲毫不心慈手軟。 她直接一腳踩在了那丫頭的背上，繼續用力扯着對方的頭髮，“說，到底是誰讓你給嫡小姐下毒？” “沒有，真的沒有，奴婢冤枉。”那丫頭疼的臉都變了色，卻還是堅持自己沒有。 柳如煙在旁邊看着心驚膽戰，再次主動開口道，“母親，我想去看看嬰寧。” 她說着便站起身，想要進去裏間，卻沒想到聽見老夫人冷冷道，“坐下。” 柳如煙露出害怕的神情，下意識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頭，“老夫人，這樣的場景兒媳實在是不願意看見，您就……” “怎麼？”老夫人冷笑一聲，“嬰寧被人下了毒，你卻不想知道是誰做的嗎？” 柳如煙腦袋轉的飛快，聽到這話，頓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母親，這丫頭是錦雲齋的人，您說會是誰指使，我和二房最近嬰寧本就不太愉快，如果我再過多參與，恐怕會讓人嚼舌根。” 她說着又一臉懇求的說道，“母親，所以這件事交給母親辦最好，兒媳也相信母親一定會給嬰寧一個公道。” 然而，老夫人聽了這話，臉色卻越發難看。 趴在地上的丫頭被琉璃折磨了一會兒，終於改了口，“老夫人，這是二夫人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呀，二夫人說嬰寧小姐害了二爺，還讓她被大夫人責罵，所以才讓我給點心做了手腳。” 她一下一下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奴婢也是沒辦法，請老夫人饒奴婢一命。” “是二夫人指使你？”老夫人手中的柺杖用力的砸了一下地，“可你知不知道二夫人剛剛也喫了那點心。” 丫頭慌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柳如煙的方向。 柳如煙還跪在那，聞言便立刻開口道，“母親，飛燕就是一時糊塗給嬰寧下毒，應該也不敢下什麼致命的毒，所以她纔敢喫。” “對對對。”丫頭忙跟着附和，“二夫人知道那個東西毒不死人，所以纔敢喫，老夫人明鑑，真的是二夫人指使我害小姐。”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嚇人，她衝着琉璃吩咐道，“看來還是沒喫夠苦頭，帶下去，好好審問一番。” “是，老夫人。”琉璃扯着那丫頭的頭髮，直接將人往外面拖。 丫頭還在扯着嗓子喊，“老夫人，冤枉，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呀，大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柳如煙冷汗都下來了，看着丫頭被拖了出去，纔有些生氣的說道，“這丫頭真是瘋了，她給嬰寧下毒，還指望我給她求情嗎？” 她說着便抬頭看向老夫人，可一遇到老夫人的目光，立刻嚇得後背一片冷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 她哆哆嗦嗦的開口道，“母……母親……嬰寧她……她沒事兒吧？” “你覺得呢？”老夫人再開口，聲音反而平靜了很多，“你希望她怎麼樣？” “我？”柳如煙心中害怕極了，表面上卻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是嬰寧的母親，當然希望她健健康康的，母親怎麼會這樣問？” “你希望她健康？”老夫人一雙依舊清明的眼睛看着柳如煙，“那我問你剛剛的糕點，你覺得有問題嗎？” “當然了。”柳如煙肯定的說道，“我剛剛喫了那個糕點，身體就不太舒服，肯定有問題。” “是嗎？”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朝柳如煙砸了過去，“可那糕點是柳嬤嬤今天早上剛做的！” “砰”的一聲，茶杯砸中了柳如煙的額頭，她的額頭瞬間紅腫起來，可她似乎渾然感覺不到疼痛。 她呆愣了一下，立刻解釋道，“那可能是我今天喫了別的東西，所以才肚子不舒服，不是糕點的問題。” “你肚子根本就沒有不舒服！”老夫人一臉的痛心疾首，“柳如煙，你到底在想什麼？給自己的女兒下毒，你怎麼下得去手？” “沒有，我沒有，這件事跟我無關。”柳如煙泣不成聲的解釋道，“母親，這件事跟我無關，是二夫人指使，您不能誣陷我。” “誣陷？”老夫人冷冷道，“如果你不是知道二房的糕點中放了什麼東西，今天就不會假裝肚子疼，柳如煙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夫人明鑑呀！”柳如煙真的嚇壞了，這一會兒，她隱隱明白了這一早上的鬧劇，全都是爲了引蛇出洞。 而她，就是那個蛇！ 老夫人用一盒假糕點，就先後誘出了那個丫頭和自己。 那丫頭是她安插在錦雲齋的人，她之前差人送了東西過去，但是並未告知是什麼，那丫頭肯定以爲是什麼毒藥，所以纔不肯喫。 而自己？更是愚蠢至極，明明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卻急於證明是糕點的問題，所以才說肚子不舒服，結果沒想到糕點根本就沒問題。 可她不明白的是，姜嬰寧昨天喫了糕點，今早出了問題，他們立刻就趕來了，這麼短短時間內，是誰設下了這一環扣一環的圈套呢？ 是福是禍 柳如煙思前想後，這個人只可能是老夫人了，沒想到這老傢伙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這麼狡猾。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栽了一個大跟頭，老夫人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好在她手裏還有底牌。 老夫人目光冷冷的看着柳如煙，多少次，她看在寶貝孫女的份上，不跟柳如煙計較，可結果呢？ 這個歹毒的女人，竟然爲了嫁禍二房，給親生女兒投毒，簡直是瘋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饒恕。 “柳如煙，今日我將其他人都遣走，是顧忌嬰寧的未來，不想衆人知道她有一個這麼惡毒的母親。”老夫人再開口，聲音已經沒有一點溫度。 柳如煙雖然明知道再狡辯已經沒用，但是她不能放棄，畢竟事情沒有鐵證，她必須咬緊牙關。 於是，她繼續痛哭着喊冤道，“母親，這件事真的跟兒媳沒關係，請您一定明鑑，不能冤枉我一片愛女之心。”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聲慘叫，顯然是那丫頭正在遭受酷刑。 柳如煙臉色白了幾分。 老夫人再次開口道，“你覺得她還能撐多久？” “老夫人……”柳如菸嘴脣都哆嗦了。 “又或者，你希望我把錦華堂的下人都打一遍，我相信，總有人知道點什麼。”顯然，老夫人已經認準這件事就是柳如煙所爲。 “不要，不要呀。”柳如煙立刻搖了搖頭，錦華堂的人不能受刑，她要留人出去送口信。 於是，她一咬牙，頓時承認了自己的所做作爲，“母親，兒媳知錯了，兒媳真的知錯了。” “我只是在糕點裏加了一點東西，就一點點，只是讓嬰寧看起來病情有些反覆，並不是真的傷害她，你相信我。” “嬰寧跟二夫人走得太近了，完全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纔出此下策。” “母親，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嬰寧，我只是希望她跟二房保持距離，我希望她能守在我身邊。” “母親，兒媳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柳如煙，從今往後，你與嬰寧的母女情分到此爲止。”老夫人已經懶得再跟這樣的惡毒母親廢話。 從前，她總覺得不管怎麼樣，柳如煙是姜嬰寧的母親，孩子離不開母親，可現在看來，柳如煙這樣的母親，反而是離得越遠越好。 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管理中饋的大權，你也可以交出來的，以後就當個閒散侯夫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