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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種亂葬崗埋着的都是窮苦的人,往往一塊草蓆一卷便草草下葬,或者是無人料理後事的無名氏,沒有什麼陪葬品,連盜墓的小賊都沒有。 葉彩唐一個仵作,手下走過無數的屍體,怕天怕地也不會怕鬼魂。 她看了看頭頂明亮月色,當下便轉彎進了小路。 那片亂墳崗就在小路的中間,但是還離的挺遠的,葉彩唐恍惚便看見有一點火光,和什麼一個黑影。 葉彩唐腳步立刻就停了下來。 墳場有什麼? 鬼? 不,那是不可能的。葉彩唐即便自己也經歷了借屍還魂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依然絕不相信世上有鬼。要不然的話,以後仵作的活兒就做不下去了。 鬼火和啃食屍體的野獸? 但鬼火是因爲人的骨頭裏含有磷元素,屍體腐爛後經過變化,會生成磷化氫,磷化氫的燃點很低,可以自燃。 現在的溫度還沒有那麼高,夜晚甚至還有些涼意,絕對達不到磷化氫自然的溫度,不可能有鬼火。 啃食屍體的野獸也不太可能,這不是荒郊野外,前後都有村子,人來人往,最多也就是一些野貓野狗,哪兒來那麼大的野獸。 葉彩唐心裏奇怪,眯着眼睛又看了看。 這下那輪廓看的更清楚了,好像是個人,正蹲在墳頭,燒着紙。 竟然有人這個時候來亂葬崗燒紙,葉彩唐確定了是個人,更屏息靜氣的不敢鬧出聲響來。 大半夜的亂葬崗裏,突然冒出個人來,可別把人家嚇出個好歹。不是誰都像她膽子那麼大的。 葉彩唐耐心的等着,因爲離的太遠,除了能看見人形狀的輪廓,也看不出是男女老少,也聽不見那男人口中嘟嘟囔囔說的是什麼。 一直等了好一會兒,那人才訴完哀思,起身慢慢的離開了。 大約是個癡心人吧,要不然也不會半夜來祭奠。 葉彩唐嘆了口氣,一直到那人完全走遠,這才往前走。 路過的時候,只見墳前那剛剛燒盡的紙錢還有些餘煙嫋嫋,她便隨意轉頭看了一眼。 林玲! 葉彩唐猛的停下腳步。 土堆上插着一塊木牌,這是亂葬崗裏最常見的簡易墓碑,墓碑上,寫着兩個字,林玲。 是和她的朋友,前幾日在孟家老宅被害死的林玲一模一樣的名字。 葉彩唐的眉心猛的跳了幾下,她大步的走了過去。 木牌上的兩個字清清楚楚,從自己的清晰程度看,是剛立下不久的。墳前的祭品,除了一堆未燃盡的黃紙元寶,還有新鮮的飯菜,米飯上,插着三支香。 林玲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但會這麼巧麼,她在這亂葬崗裏,遇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誰是祭拜的人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葉彩唐甚至四下看了看,低聲道:“林玲,林玲,是你嗎,你在嗎?”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她。 這一聲喊純屬條件反射,喊了兩聲之後,葉彩唐靜下心來,開始回想剛纔在墳前祭拜的人。 因爲怕嚇着那人,剛纔離的實在是太遠了,但是葉彩唐的記憶向來十分的好,她站在林玲的墳前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兒,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重新出現在腦中。 她緊緊皺起了眉。 她竟然覺得那身影有一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念頭讓她更加意外,但是在哪裏見過呢,葉彩唐苦苦思索了起來,始終也想不出來。 這種模糊的感覺,一定不會是熟人,而是一個僅僅見過的關係,或者大街上的擦肩而過。 葉彩唐晃了晃腦袋,暫且放棄對記憶的搜索,視線又回到了林玲的墳前。 這個林玲,是不是她認識的林玲? 如果不是,雖然很巧也能說的過去,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非常多,林是大姓,林玲也不是什麼稀罕名字。 如果是,林玲的屍體現在肯定在六扇門,那麼這個墳就一定是空墳。 這裏離林玲的家有些遠,也沒聽說她外面有什麼感情如此深厚的朋友,誰會在這裏給她建一個衣冠冢,還深夜祭拜,準備了那麼多的貢品。 葉彩唐頓時遍體生寒,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不是愛,就是恨。 爲一個人建衣冠冢,祭拜她,給她燒紙錢,除了愛她希望她安息,還有害怕的安撫。 她確定林玲沒有那樣狂熱的愛慕者,那就只剩下一個人會這麼做。 兇手。 因爲害怕,纔會給林玲立一個衣冠冢,給她燒香祭拜,想要安撫魂靈,準確的說,是安撫自己。 葉彩唐伸手按住木牌,這一刻十分想要把墳墓挖開,看一看裏面到底有沒有屍體。 但她沒有工具,也沒有這個力氣,確實太難了。 葉彩唐很快放棄了這個打算,她蹲下身將未燃燒盡的紙錢元寶,裝祭品用的碗碟裝了幾個在袋子裏,然後飛快的走了。 墳就在這裏,誰也搬不走,她現在當然是要回去找夏樾。 這種挖坑掘墳的事情,不能自己來。 萬一裏面真的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林玲呢,被她的家屬知道了她挖了人的墳,還不被打死啊。 葉彩唐回到六扇門的時候,夏樾正急匆匆的往外走,差一點和她撞上。 葉彩唐往裏衝的腳步一時停不下來,被夏樾一把按住肩膀,這纔沒撞個滿懷。 “夏大人。”葉彩唐一見夏樾立刻道:“正好你在,我……” 還不等葉彩唐說出她的發現,夏樾打斷道:“你去哪兒了?” 葉彩唐剛要解釋:“我……” 就出口一個字,夏樾又道:“這麼晚不回來,也不打聲招呼,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 葉彩唐愣了:“啊?” 說話間,劉沙從外面進來,咋咋呼呼道:“大人,沒看見小葉……咦,小葉回來了?” 劉沙喜道:“小葉你回來了啊,你跑哪兒去了,這大半夜不回來,叫人擔心。” 此時天雖然已經晚了,但也不是大半夜,葉彩唐估計着,最多八九點,沒料到他們真的去找自己了,這弄的真的不好意思。 葉彩唐解釋道:“我沒有亂跑,我去查染坊了。” “不是讓你去買兩身衣服嗎,”夏樾臉色不太好:“一個人去查什麼染坊,有什麼想法不能跟我說一聲,就算要去查,你也帶兩個人,六扇門是沒人能跟你去嗎?” 葉彩唐縮了縮脖子。 夏樾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京城雖然看起來安全,但你也不看看這幾日死了幾個人,你一個小姑娘,又沒個功夫,大半夜在外面亂竄,就真不怕碰到兇手。” 葉彩唐蔫了,領導批評你本來就是名正言順,何況還是爲了你的安全,那還有什麼說的,聽着唄。 不扣錢就行。 倒是劉沙看着葉彩唐一個姑娘家被訓得可憐,勸夏樾道:“大人消消氣,小葉這不是回來了嗎,人也不是出去玩兒,是辦正事去了,沒事兒就行,她知道錯了,下回不敢了。” 劉沙猛朝葉彩唐眨眼,趕緊的說兩句好話。 然後他又猛地對夏樾眨眼,大人別說了姑娘臉皮薄,不像我們似的隨便罵,一會兒哭給你看怎麼哄? 夏樾氣消的差不多了,葉彩唐老實認慫,只有勸架的劉沙,眼皮都快要抽筋了。 “大人我錯了。”葉彩唐低頭道:“我以後再也不那麼晚出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彙報,然後再喊兩個捕快大哥一起。” 夏樾忙了一下午,晚上回了六扇門,正說今日回遲了,不知道葉彩唐有沒有等他喫飯,等餓了開始啃桌子呢,一聽人還沒回來。 京城不是荒郊野外,一時沒回來也沒什麼。葉彩唐那麼大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五年,本來夏樾也不是很擔心。 可一等再等,眼見着天都黑透了,葉彩唐還沒回來。雖然京城沒有那麼嚴格的宵禁,可這時候除了賭坊青樓,什麼地方都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