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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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細看那隻手，那也是一隻小小的手，一隻孩子的手。 夏樾說：“過去看看，小心點。” 謝止離得最近，謝止就過去了，司呼也跟在後面。 很快他們從快要沉的船的邊上，拽出一個小孩來。 這是一個小男孩，很小，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凍得小臉發白，渾身直打抖。被拽上來以後縮成了一團，一邊哭的看着夏樾。 衆人都是無語，誰能想到呢？難道這就是約葉彩唐來談判的人，垂絛的人？殺手集團的人？ 衆人仔仔細細的看了他的臉，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一個成年人長成了小孩的樣子？有一種侏儒，是一種天生的疾病，那種人長不大。不管二十歲，三十歲還是四十歲，都會始終保持童年的樣子。 但他們也會老，身高不變，可是臉上會有皺紋。 六歲和三十歲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火把舉到了跟前，衆人確定這真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雖然小臉凍的煞白，但嫩的像剛剝殼的雞蛋。這是小孩子特有的青春。 小孩已經快凍傻了，看見火把連忙伸出手去。一邊抖一邊打着冷顫，上牙碰着下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來。 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 夏樾道：“簡直胡鬧，這麼冷的天，你怎麼敢在冰水裏泡着，再晚上來一會兒你就要活活凍死。” 雖然這孩子的身份來歷十分詭異，可不管怎麼說，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就算垂絛是一個殺手組織，裏面的人心狠手辣，手上血跡斑斑，那時候這孩子也還沒出生。也不能算在他頭上。 看着怪可憐的，好像是他們一羣大人，在欺負一個小孩子一樣。 於是司呼立刻就要脫下衣服給他穿，然後被夏樾瞪了一眼。 你一個大姑娘，在外面脫衣服，這合適嗎？ 司呼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 哦，現在我還是葉彩唐。 那確實是不合適。 這裏那麼多差役，也並不全知道他的身份，要是他脫了，給這些差役看見了，那真是說不清楚了。 別說夏樾會不會弄死他，明天葉彩唐也一定會弄死他的。 我只是讓你易容成我，並沒有讓你替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 司呼訕訕的，連忙把衣服領子給整理好，彷彿在剛纔根本沒有想脫衣服，只是想要整理一下衣服罷了。 裹上衣服，又用火把給他烤了一下火，小孩兒的情況好多了。 “說吧。”夏樾蹲下身問他：“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見葉彩唐？” 這樣問話好像氣勢不足，但是沒辦法，小孩兒就這麼高，跟個石墩子似的，不蹲下來看不見臉。 病了 小孩兒努力抬起臉來看夏樾，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委屈撇起了嘴。 夏樾突然頭大，有一種欺負小孩兒的感覺，接下來這孩子不會是要哭了吧。 還好沒哭，因爲他打了個噴嚏，然後就昏了過去。 衆人無語。 葉彩唐和其他人都很緊張的在六扇門裏等着，等着等着，沒想到大隊人馬回來了，沒有抓回什麼殺手犯人，而是抱回了一個孩子。 夏樾道：“趕緊去請大夫，去燒熱水。” 葉彩唐一看，王統手裏抱個孩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看起來也就是六七歲吧，長的倒是好看，小臉嫩生生的。 但是他們不是去赴垂絛的約嗎，怎麼會抱回一個孩子呢？莫非是被垂絛的人抓的？還是在路上看見了受傷的？ 丫鬟趕忙準備了熱水，一個點點大的小屁孩也沒有什麼好避忌的三兩下給扒光了，放進熱水裏先暖着。 夏樾說：“凍着了。” 這寒冬臘月的，前兩天還下着雪呢，在冰冷的湖水裏泡了那麼久，這小身板能扛得住嗎？ 葉彩唐伸手在小男孩腦門上摸了摸，燙人，這是發熱了。 好在大夫很快就來了，看了之後，只是凍出了風寒，並無大礙。 大夫準備了藥草包放進溫水中，先讓他泡着，然後再開了藥。 冬天得了風寒的人太多了，都是現成的藥方，現成配好的藥。 等泡完澡之後，喝藥睡覺捂汗，兩天就好了。 衆人鬆了一口氣。 夏樾也將這孩子的來歷，給衆人說了。 衆人都驚呆了。 什麼玩意兒，這個小傢伙，是垂絛的人？ 這，這是垂絛的第幾代？ 垂絛是沒人了麼，還是這孩子天賦異稟，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夏樾雙手一攤。 “我也不知道，人抓出來以後沒來得及問呢，就昏過去了。” 如果這是個大人，那肯定直接兩腳就踹醒了。 但是個這麼點大的孩子，就算是一肚子心眼老謀深算吧，也有點不忍心。 衆人都是無奈，只好聽大夫的，好生給養着。 還得哄！ 真可怕。 小孩兒泡了藥水澡之後，熱度退了一些。熬的藥也好了，但是這個就不好餵了，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那苦兮兮的藥怎麼願意喝？ 大人喝着都覺得苦，只是生病難受沒辦法纔不得不喝。 小孩子就沒那麼講道理了，還是燒糊塗了的小孩子，不喝不喝就不喝，你威脅他也沒用哭的哇啦啦的，還吐了一牀。 幸虧府裏下人多地方多，牀吐髒了以後直接換了個房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哄帶騙的，總算是把藥給喂進去了。 真是太可怕了，比打了一架還可怕。 衆人都被鬧來了，當然出力最多的還是林嬸。 林嬸是親手帶過孩子長大的，不但帶大了林玲，還幫着葉明沒少帶葉彩唐，所以有經驗。 其他幾個沒成親的，簡直是手足無措。 小孩喝了藥，舒服了許多，迷迷糊糊的抱着林嬸的胳膊又睡了。 睡着前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看清楚沒看清楚，喊了一聲奶奶，這一聲喊，差一點把林嬸給喊哭了。 “這可憐孩子，纔多大啊。”林嬸坐在牀頭，給小孩兒掖好被角，摸摸小臉。 林嬸也是個可憐人，丈夫去的早，沒有兒子，女兒沒出嫁也不在了。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多半有了孫子外孫子，可她卻是孤身一人。 這孩子，勾起了她心裏的柔軟。 “你們去休息吧。”林嬸說：“我看着他，你們都沒帶過孩子，不知道要怎麼照顧孩子。” 夏樾和葉彩唐商量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個什麼來路，但是他不會武功，身上也扒的光溜溜換了衣服，不會有武器什麼的，倒是不怕他有什麼危險。 於是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剩下林嬸照顧小孩兒。 小孩兒身體底子還是好的，睡了一夜，退燒了第二天就醒了。 小孩醒了之後，看見在一旁打盹的林嬸，然後想要爬起來，爬了一半突然發現自己是光溜溜沒穿衣服的，又縮了回去。 這一動，林嬸醒了。 林嬸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他，大眼瞪小眼。 小孩睜大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轉。 林嬸看着看着，覺得這孩子長的真好看，還有一點像葉彩唐。 看起來更可愛了。 “你醒啦。”林嬸溫和對小孩兒說：“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小男孩在被子裏蠕動一下，搖搖頭。 “那就好。”林嬸摸摸他的腦袋，但是被躲開了。 小孩兒說：“我的衣服呢？” “哦，衣服。”林嬸說：“你等一下啊。” 然後林嬸就出去找衣服了。 這就尷尬了。 他們府裏哪有這麼大孩子的衣服，昨天他穿的那一身還沒幹。昨晚上又太晚了，他病得七葷八素的，也沒想太多，從浴桶裏出來就直接給塞進被子裏，沒想起來準備衣服。 好在府裏有個差役，家裏有個和小孩兒差不多大的兒子，住的也近，趕緊回家給拿了一件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