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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疼了。”他揉了揉肚子,“額娘起來了嗎?” “起了,正要去給福晉請安呢。” “我也去。” “不必,阿哥好生保養纔是。”吳嬤嬤見他語氣稚嫩卻十分懂事,心中很寬慰,“阿哥遭了罪,不急於這一時。” “可是我額娘……” “阿哥再睡會兒,福晉不會怪罪阿哥的。” 他小眉毛一皺,想了想,依言鑽進了被窩裏,吳嬤嬤放下帳子出去了。 —— 正院內。 福晉烏拉那拉氏眼睛熬的通紅,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沒有再高熱,後半夜也着實睡得安穩,她提着的一口氣終於鬆了。 “額娘,弟弟如何了?”說話的是福晉身邊一個八九歲的姑娘,身子瘦削,瞧着血氣不足,守在一邊兒一夜沒睡,眼中的擔心不減。 “不燒了。” 女孩兒歡喜,聲音細細弱弱,“大阿哥後半夜睡得安穩。” 福晉點了點頭,眉心難得舒展,睇了她一眼,道:“你身子弱,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額娘這幾日都沒好好歇息,額娘去歇着,我守弟弟。”女孩兒眉間堅定道。 福晉滿意,道:“行了,回去吧。” 大格格猶豫一瞬,乖巧道:“謝額娘憐愛。” 福晉微微點頭,摸了摸兒子的額頭。 大格格看了眼牀上的弟弟,默默退出,纔出去,就見後院裏的女人們齊齊立在院子裏來請安。 那個俏麗高挑的女人也在其中,一身淺藍色的旗裝,神色淡漠,垂着眼,看不出情緒。 屋中,菱角低聲道:“福晉,後院裏的側妃和格格們來請安。” “讓她們回去吧。”福晉擰着眉,想到什麼輕聲道:“叫李氏留一留。” “是。” 福晉摸了摸兒子的心口,輕手輕腳地退出去了隔壁正屋,見李氏起身行禮,她道,“坐罷,弘昀如何了?” “睡了一覺好多了,多謝福晉給弘昀請的郎中。”長樂溫聲道:“大阿哥可好些了?” 福晉眉目舒展開,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寬和,“不燒了,腹痛也好多了。你昨兒給的那是什麼藥?倒是神奇。” “妾身小時候也得過痢疾,後來得山野郎中開藥,治好了腹痛,那藥是大格格出生後家裏送來的,小兒脾胃虛,家中人也擔憂,沒想到會給弘昀用上。” 作者有話說: 好啦來啦,九點鐘的四章!努力更,衝鴨! 趙嬤嬤挑唆(修文) ◎“你瘋魔了!”◎ “原來如此,倒是大阿哥託了大格格的福。”福晉摸了摸茶盞,臉上的笑收了一分。 昨日她原是不放心她給的藥,但郎中開的藥弘暉喫了就吐,腹瀉也止不住,眼看人都昏昏懨懨的她這才冒險一試,沒想到如此有效。 李氏家世低微,孃家並非醫藥之家,沒想半片就能治好弘暉,無論如何,她領這份情。 “福晉哪裏的話,大阿哥本就是有福之人。” 長樂淡笑道,“弘昀今一大早就要給福晉請安,妾身看他身子還有些虛,便想着明日帶他來給福晉請安。” “急什麼,弘昀身子要緊。”福晉多看她一眼,原以爲她會爲了弘昀大鬧一通,沒想到這會兒今兒說話客氣周到,“大格格見弘暉不舒坦,十分掛心,倒是忽略了弘昀,該叫她去看着弘昀。” “福晉憐愛弘昀是他的福分,弘昀那裏有妾身呢,就讓大格格留在福晉身邊幫襯。” “我這兒就一個孩子,你那兒卻是四個……幾個孩子都小,叫大格格去幫幫你纔是。”福晉喝了口茶,看她一眼,見她依舊垂着眸,臉上是清淡溫和的笑,愈發狐疑,李氏這是打什麼主意。 她放下茶盞後對菱角道:“去同大格格說一聲,叫她去側福晉那兒,去看看弘昀。” “是。”菱角應下。 福晉視線回落到李氏身上,摸了摸茶盞邊緣,“四爺還要兩個月纔回來,你若是想寫信,可以……” “不用了,反正四爺很快就回來了。”長樂一笑,語氣裏多了幾分體貼,“福晉照料大阿哥累了,眼睛都是紅的,快好好歇歇罷。” 福晉懵然一瞬,覺得她奇怪,點點頭,直到人出去了還在發愣,她忍不住問身邊的乳嬤嬤,“嬤嬤,你有沒有覺得這李氏,她……” “守規矩了許多,言語間也體貼了,怕是爲了大格格才如此。”趙嬤嬤眼中是鄙夷輕視,“大格格去那邊待幾日,福晉便將人叫回來,免得她再輕狂叫福晉難堪。” 是這個意思,但是似乎還有哪裏不對勁,四福晉說不出哪裏不對,道:“罷了,弘暉這次能好我也記着她的好。” “福晉這話不對,她若沒有所求爲何不在阿哥難受的頭一天給藥,大阿哥不僅是福晉的兒子,還是四爺的嫡長子,誰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說不準是心虛纔給的藥。 況且,此番舉動是爲了要走大格格,等四爺回來還不知她要如何邀寵呢,福晉可莫要大意了,想想五爺福晉。” 福晉一聽這話眼神黯淡稍許,頓了頓,淡淡道:“嬤嬤說的是。” “五爺福晉說是嫡妻,可府中一應宴席大多交偏房,無福晉差點沒被擠得沒地兒站! 李氏若是將大格格要走,她那兒就三個孩子了,福晉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大阿哥想想。 老天當真是不開眼,沒想到死了一個阿哥,竟叫他又生出來兩個!” “你瘋魔了!”福晉被她話裏的不避諱嚇得茶水淋溼了一手,看了眼屋裏的丫鬟們,眼神凌厲,衆人嚇得面無人色,趕忙跪下道:“奴婢絕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兩章,馬上來! 弘昀想見你 ◎“她是誰?”◎ 福晉指着趙嬤嬤道:“那也是四爺的兒子!你想死,自己找個地方撞死也乾淨,省得叫人聽見這大不敬的話!” 趙嬤嬤動了動脣,道:“奴婢知錯,奴婢也是爲了福晉和大阿哥好……” “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你若是爲了我好,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出去!”福晉頭疼,她沒看到稍間裏的孩子睜開了眼睛。 暖閣裏。 大格格聽菱角說福晉叫她去西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想了想道:“是,我聽額孃的。” 菱角給她穿上了衣服,見她面容上帶着一絲憔悴,道:“大格格真懂事,格格的好福晉都看在眼裏,這幾日大阿哥多虧格格照料,去了西院記得不要再惹側福晉不高興,若是不痛快,記得回來,待幾日也就罷了。” 大格格垂目,“是,都聽菱角姐姐的。” 菱角一笑,摸了摸她的脖子上的疤痕,這兒是側福晉當初打她留下的,道:“是奴婢怕格格受委屈瞎說的,格格不要怪罪,側福晉到底是格格的親孃。” “不會,菱角姐姐也是爲了我好。”大格格認真道,身子瑟縮了一下,她不喜歡別人看她的傷疤。 菱角挑脣一笑,給她穿好衣服,將大格格送了出去。 大格格瞧見院中正立着一人,紅日給她身上鍍了一層橙紅色的光,她在朝陽裏纖長高挑,身段極美,像是早開的月季蒙着一層淺淺的薄紗,有綽約朦朧之態,清淡的目光在她出來的那一刻望來,也看了過來。 大格格對她的心情十分複雜,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側福晉。” 長樂頷首,並不計較她的稱呼,事情弄到如今局面,是她的錯,“弘昀想見你。” “是。”大格格低低應了一聲,微微咬住雙脣。 二人一路沉默無話,一前一後,初升的日頭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柳樹中潛藏的鳥兒此時拉起了調子,唱的歡快,鳥雀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得飛起又落下。 踏入西院,才走到門口忽然聽到一陣嬉笑聲,長樂臉上率先有了笑,沒有立刻進門,而是走去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