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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望向她,她像是在醞釀一個什麼不可說的祕密,要吐出一顆苦果一般,顫聲道:“因爲他是未來的皇帝!” 弘昀一愣,看向她,確認,不是有太子嗎? “太子會被廢。”長樂即便恨他,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功績,“他是一個不錯的皇帝,整頓吏治,銳意改革,勵精圖治。 康熙晚年吏治混亂,是他重振時局,上任後出臺了許多利民措施,攤丁入畝,免除了幾千年的人頭稅,讓士紳與庶民一體當差納糧; 也陸續罷免了許多貪官,讓官場風氣一改;改土歸流,改變了沿革百年的西南土司制; 開豁賤籍,免去了沉淪百年的賤民繼續沉淪,許多丐戶樂戶得以除籍;重視律法,還親自查實案件,避免冤案。他批閱的奏章有上萬件,勤勉到過勞……” “你從史書中看到的?”弘昀一時暗恨自己埋頭實驗,其餘時間大多耗在史前人類和當時人們寫的小說中,那時他喜歡用設備模擬小說場景,沉溺虛幻世界,哪裏想到會穿到一個歷史中的時代,早知道多讀讀歷史。 “嗯。”長樂點點頭,清朝是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他是她研究過許久的人,哪裏會想到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他身邊。 弘昀收了手裏的藥,不動聲色道:“史書中,有你嗎?” 長樂點頭,嗤笑,“齊妃,齊者,俏麗。” “有我……有弘昀嗎?有阿媛嗎?” 長樂笑了笑,“有,早幺,阿媛沒活過二十歲。” 弘昀想到她對小久兒的過於珍視,道:“小久兒……” 長樂點點頭,“只留了他一個,他不得他的喜歡,後來從宗籍中除了名,被他過繼給了他的政敵老八,年紀輕輕,就鬱鬱而終,也不過二十三。” 她輕漠一笑,好像說的不是歷史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一般。 她身上的氣息更是冷漠如雪,像是屋外的夜色沉寂無聲,又像是一個被鎖在陰影處的身影,透着無盡的蕭疏與靜寂。 他眼眸一閃,想到胤禛未來的身份,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抓着她的手,安撫,“那只是史書裏的記載,你別害怕……還是你在這個世界……” 她驟然打斷他的話,眉心緊擰間帶着極重的厭與抗拒,道:“我只是惶恐,害怕會按照史書中記載的那樣。” “……我來了,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弘昀忙道。 她何必在他面前掩飾,難道他還會向着別人嗎。未來漫長,他們是這個時空除了孩子之外最親的人。 長樂道:“對,你來了。你來了真好。” 同樣的,新的風波也要開始了。 那個位置人人都想得到,他現在知道胤禛會當皇帝,會生出野心嗎,長樂眼中閃過冷酷。 將胤禛踢下牀 ◎“昨晚上,是不是有人打我?”◎ “可是你既然知道歷史的走向, 還爲他生下這麼多孩子,之前愛上他了?還有,他鞭打你是怎麼回事, 弘昐送到福晉那兒出了事怎麼還把阿媛送到了她那兒。” “我以爲弘昐的死是福晉做的, 所以對她動過手,德妃知道後很生氣,賜下了鞭子, 將我責打了一番。” 她平靜地訴說, “因爲他寵幸別人, 又有德妃責打,加上恨福晉, 就生了與她相鬥的心思, 弘昐去了沒多久,我就懷孕了,大概鬱氣難紓, 或者是產後情緒不對, 看着阿媛就恨, 所以責打不斷, 他看不過去,就將孩子送到了福晉那兒。 至於弘時,就是小久兒,是後來阿媛被抱走一年以後懷上的, 爲了把孩子要回來,肯定要討好他。” 弘昀擰眉, 難怪她要把藥給弘暉, 就爲了籌謀把阿媛接回來, 他這一番激將也不算無用功。 長樂道, “生小久的前幾個月,我纔想起過去,纔想起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對一個人泯滅自尊,討好到那種程度。” 弘昀舔了下脣瓣,所以如果不能殺他,就勢必要討好借勢,他是施與者,對他們有生殺予奪的權力。 所以……除非坐上那個位置,否則在此之前,唯有討他喜歡。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是這個世界最起碼的規矩。 長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堵在心口的塊壘終於消散不少,“好了,你快走吧,別胡來了。” 弘昀回神,“萬一他……” “他還能做什麼?” 弘昀將瓷壺放去了桌上,出了門,看到杜鵑在廊檐下跺腳,道:“杜鵑姐姐,你快去歇着吧,額娘說不用你守着了。” 杜鵑趕忙過來,道:“奴婢送阿哥回去。” “好。”弘昀抬頭,天上是窸窸窣窣的雪花,只在亮起的燈籠處看到它們飛舞的影子,“下雪了!” “是。”杜鵑將他抱去最右面一排暖閣裏。 屋中一空,等到吳嬤嬤送來解酒湯,長樂讓她也下去,放下手裏的藥碗,爬上牀,一腳將牀上的男人踢下牀。 想了想,她起身剝去了他身上的衣服,將牀上的被子隨手扔在他身上,便睡了過去。 …… 弘昀躺在被窩裏沉思良久。 那個男人是未來的皇帝。 他是他的兒子。 他也有繼承權。 翻了個身,弘昀伴隨着細微的雪聲迷糊睡去,直到夜中一聲枯枝被積雪壓斷的聲音將他驚醒,他看着眼前的夜色,摸了摸自己的手,纔再次確定,自己活在哪個時空。 這樣驚慌的夜晚,長樂是不是也經歷過很多回? 他摸了摸腰間的荷包,眼前忽白。 …… 次日,天色未亮,長樂聽到屋外的動靜,知道丫鬟們都醒來了,趕忙起身,點了燈,看了眼地上的人,扯走他身上的被子,搖了搖,“四爺?四爺醒醒!四爺,四爺!” “嗯?”胤禛喉間發出一聲咕噥聲,迷糊中醒來,看着屋頂和眼前的人以及明亮的蠟燭,迷茫未退,“什麼時辰了?嘶——” 腦袋後面生疼,全身的骨頭也疼,他怎麼在地上? “四爺做了什麼夢?大喊一聲就跌在了地上,嚇妾身一跳。”長樂滿臉憂急,“四爺,快起來,地上涼。” 胤禛起身,身體各處疼痛,面容扭曲一瞬,起身坐到了牀邊,鼻子不通氣,喉嚨也隱隱作痛,他摸了摸後腦勺,“嘶——” 長樂伸手給他揉了揉,“可是磕到了腦後?還有哪裏痛,若是不舒服,今兒就不去宮裏了,不如……” “不必。”他嗓子像是吞了刀片,痛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胤禛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外衫退去,只留下裏衣,他昨晚喝了酒,只記得要與她親近,之後的事兒便一點也沒有印象了,但是記得當時的疼,擋開她的手,懷疑道:“昨晚上,是不是有人打我?” “打爺?”長樂詫異地看着他,正色分析,“哪有人有這樣的膽子,四爺莫不是做了噩夢。” 他想了想,的確是,可是後腦勺的確疼,他蹙眉,長樂打斷他的疑竇,道:“一定是摔疼了,我再揉揉……” “不必了。”他自覺有些失面子,擋開她的手,起身時腰間一痛,不由彎下了腰。 長樂嘴角一勾,活該,疼死算了。 她拿起他的衣服,給他利落穿好,胤禛審視着眼前的女人,還是忍不住摸向後腦勺。 屋外丫鬟敲門,問是不是已經起身。 長樂打開門,溫聲囑咐道:“都進來吧,巧兒去告訴小廚房的人,四爺昨兒淋了雪,着了涼,叫人煮一杯潤喉茶來。”她將受涼一事自然地推到了昨日的天氣上。 巧兒應了一聲,“是。” 胤禛接過長樂手裏的帕子,淨了面,身上一陣陣發冷,一直涼到胳膊上,不免疑惑,渾身冰涼,昨晚睡得是牀嗎?他懷疑。 只聽她吩咐下人將早膳拿來,嘴中殷殷懇切,“四爺還要上早朝,不要耽擱了時辰,都手腳快着些。”說着拿了刷牙子,沾了薄荷粉,遞過來,“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