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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搖頭晃腦道:“武王姬發和商王成湯,安撫百姓,討伐暴君,君主坐在朝堂上,向大臣詢問治國之道,垂衣拱手,就能夠毫不費力地治理天下,他們愛撫百姓,四方都來依附,天下一體,諸侯就率領子民,歸順他的統治。” 達哈布和那丹珠眼中皆有笑,背書對阿哥來說簡直不算事兒,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傅敏眼中有滿意,“阿哥解讀得不錯,此便是仁政。” 弘昀烏黑的眸子望着眼前這位先生,道:“施行仁政,便可天下歸心,四方歸順。” 傅敏讚賞,“仁政便如春風化雨,叫人心悅誠服。” 弘昀恭敬道,“是。” 傅敏含笑,眼中帶着眸中調侃,“沒有什麼疑問?” 弘昀愣了一下,粲然一笑,道:“沒有。” “果真沒有?”傅敏信然地看着他,似乎有某種認定。 弘昀想了想,見一邊兒的傳教士們茫然地看着兩人,瞧他們一眼,道:“厄魯特鬧事西北,可是因爲我們對他們沒有施行仁政的緣故?喀爾喀歸附我大清,只是因爲皇瑪法的仁政而與我們的兵峯國力無關嗎?若是垂手拱衣,坐而問道,便可治理天下,那人人都可當皇帝,又爲何要擒鰲拜呢?” 傅敏眸孔一縮,“阿哥對當朝之事瞭然於胸,那鰲拜大權在握,強悍專斷,對上不恭,自然該懲處以正視聽。” 弘昀點頭,“所以垂衣拱手而治是幼稚的,大權在握,如此可令政令出自一人,從而避免各行其是,之後坐而問道,囊括衆人之見,纔可博採衆長。” 傅敏拱手,“阿哥所見非凡,敢問此乃阿哥自己想的,還是……”四爺的意思。 “史書中皆有。”弘昀赧然道:“學生妄言罷了。” 傅敏可不信他此刻的乖巧,若是魏先生的述說還不足以叫他信服,那麼此刻的問答,已能叫他摸清幾分他的脾性了。 兩人初次磨合結束,傅敏介紹道:“這幾位是四爺找來的傳教士,一個叫……” 傳教士用甚爲蹩腳的音調道:“我叫安維。” 另一個說了一句外語,聽着不是英法等地的語言,傅敏皺眉,一笑道:“阿哥不懂你們的語言,不如入鄉隨俗,像安維一樣取一個漢名。” “我沒有漢名,”那人遲疑一瞬,弘昀將他剛纔的發音重複了一遍,道:“發音像我們的‘馬’。” 傅敏點頭,“馬特瑞。” 弘昀忍笑,認真道:“便於記憶與理解,西方而來的千里馬,自有祥瑞之氣。” 傅敏看向安維,安維立刻同馬特瑞解釋了一遍,只見馬特瑞眼中帶着欣喜,“那我就叫這個名。” 弘昀坐到椅子上,道:“你們都會些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安維道:“我會天文、地理、數學,還有拉丁語。” “我會畫畫,雕塑,雕刻。” 弘昀頷首,興致不大,他對畫畫雕塑沒什麼興趣,倒是可以方便長樂,只是長樂作爲女子,不好與之接觸,也無甚大用,也就天文地理還有數學有實際用處。 他問安維,“我曾看過西洋的書中有可以望向太空的東西,你們可會會製造望遠鏡?” 安維眼中有興奮,“我知道其中的遠離,若是王子喜歡,我可以爲你作圖,不過王子不在宮廷,只怕難以做出。” 他言語中帶着試探,還有幾分對皇宮的嚮往,傅敏不悅,弘昀一笑,道:“宮中有幾位傳教士爲我大清效力,你們若是做的好,我也不是不能推薦你們入宮,且讓我考考你們的本事。” 弘昀從天文中的地心說開始,安維作爲一個歐洲的傳教士,已經見聞諸多天文發展,現如今的西方已經不是地心說大行其道的時候了,自哥白尼出現,以及其餘天文學家用知識一一駁斥了地心說的理論,衆人開始用數學知識探討宇宙。 弘昀聽着他講述歷史,給達哈布使眼色,達哈布給兩人拉了凳子叫他們坐下,弘昀對傅敏道:“先生也一同聽聽西洋文化。” “是。”傅敏坐去了一邊兒。 弘昀露出極大的興致,關鍵是他對這些學說並不驚訝,有時候還能順着他們的解說發出適合的疑惑,其態度藹然,讓兩個傳教士心中安定不少。 馬特瑞見自己所長似乎並不能令眼前這位王子感興趣,便順着安維的話說起西方的鍊金術。 原本以爲這位王子會幹興趣,不想對方哈哈大笑,“哪裏有什麼鍊金術,不過是物質與物質發生了變化,露出與黃金一般的顏色,是騙人的。” 馬特瑞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也有神奇奧妙之處。” 弘昀正色道:“是,這是大學問,若能出書傳諸衆人豈不美事一樁。” 傅敏忍不住道:“阿哥,這些有什麼用呢?” 弘昀道:“格物致知,他們知道的是事物變化的緣由,如今雖然看不出好處,但將來未必沒有用處。” 傅敏略有些不同意,弘昀道:“正是因爲他們重視數學,所以數學可以用於天文,天文對我朝曆法,農事有用。重視物與物之作用,便於生活,日後有何大用,可交給未來的人。” “此終不過小道。” 弘昀說了一句滿語,“雖是小道,可火炮之力卻可敵萬千儒士,他們的船隻亦可不遠千里而至其餘諸國,瞭解我們甚深,而我們卻恍然不知。”弘昀笑看這他,說的意味深長。 傅敏感覺出他的忌憚,遲疑,阿哥說的有道理,難道這些傳教士有什麼不妥當之處? 四爺找的人當無誤纔是,再則宮廷之中的傳教士一多了去了。 弘昀對二人道:“繼續說。” 兩人不知剛纔發生了什麼,爲何他們忽然用了一種他們壓根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於是在說起的時候便有些謹慎了,好在弘昀是一個極佳的傾聽者與鼓舞者,兩人開始將自己知道地一一道來,主要今西方的諸多見聞爲主。 這一說,就說到了日中,弘昀命人端上茶點飯菜,與他們一處喫了飯,傅敏愈發覺得禮遇太過,那丹珠對此毫無看法,可達哈布便將眼前的一切看在了眼裏。 難道日後還要同這些西方蠻子一同學學問嗎? 傳教士就這麼留在了四貝勒府裏。 福晉召達哈布問話,“阿哥留下的那兩個人的底細你弄清楚了?” “是,一個是什麼意大利,一個是英吉利。” 福晉聽不懂,“做什麼的?” “傳教的,天主教,不過他們似乎也想進宮,阿哥說若是他們有才能日後說不準可以推薦去宮裏。” “宮中那麼多能人異士,哪裏用得着他推薦,黃口小兒,未免口氣太大,你多勸諫着,不能叫阿哥做出出格的事兒來,若是有出格的地方,記得知會我,免得像上次一般,跑去莊子上染了痘症。” 達哈布應聲稱是,福晉道:“貝勒爺既然讓他們教導弘昀,總不會是爲了讓他信什麼教的。”四爺不是喜歡佛家,現成的佛家不要了,要什麼天主教? 達哈佈道:“阿哥問了許多天文上的事兒,都是將太陽和月亮的,奴才聽不大懂,還有一些算學的東西,阿哥十分聰慧,那些傳教士也誇呢。” “是嗎。”福晉默了默,道:“傅敏怎麼看?” 達哈佈道:“傅先生似覺得這些無甚大用,不過對算學也十分感興趣。” “阿哥喜歡這些,那就應該多學學這些。”福晉道:“你下去吧。” “是。” 作者有話說: 達哈布,你不乖哦! 胤禛十四歸來 ◎十四阿哥嘴不饒人!◎ 弘昀自此要學的東西便多了起來, 除了要跟着傅敏蒙學,還要聽他講史,過了日中便要習字, 日中後, 就要同府上的門騎射師傅習武。 那丹珠最喜歡騎射練武,一根長木倉武得威風凜凜,與弘昀對打時亦不分伯仲, 就這會兒功夫兩人便從院子的這頭打到了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