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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了?”胤禛失笑,搖頭,“鈕祜祿氏還是誰?” “……翠兒。” “竟是她?想來她沒做,還向李氏招了?” 翠兒是阿媛身邊的人,是個不錯的人選,但如今大好前程,怎麼可能做這麼沒有腦子的事,不知道福晉到底哪來的底氣。 福晉低頭,聲若蚊蠅,“是。” 胤禛心說果然,撐着額頭笑起來,莫爾根是他的人,她讓莫爾根出現是爲了多個證人好恐嚇她叫她自己來自首,“接着說,我聽聽是怎麼回事。” 福晉愈發羞赧,不住落淚,這無異於叫她剝掉自己的外衣。 胤禛知道她性子端莊,但對她做這事兒是一點也沒想到,“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福晉垂泣不語,胤禛閉眼,道:“你嫉妒李氏在宮裏得臉?” “妾身,妾身是害怕……”福晉滿眼的淚水,見他並未疾言厲色,心中稍安,“李氏忽然間變了性子,既會畫畫,還會弄那牛痘,弘昀也更得爺的喜愛,妾身害怕爺忘了弘暉,只記得他們母子。” 胤禛沉聲道:“弘暉也是我的兒子,我豈有不愛。” “可是四爺從未像寵愛弘昀那樣寵愛弘暉,親暱愛憐,還給他挑傳教士,爺可知弘暉知道這些的時候何等失落。” 胤禛道:“兩個孩子不同性情,但我對他們一視同仁,給該的都會給。” 一視同仁,嫡子庶子怎能一視同仁!何況還不止,“爺不該給的也給了弘昀!” 胤禛抬眸審視着眼前的髮妻,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態,“什麼不該給弘昀?他是我的兒子,我想給什麼就給什麼。” “爺可以給,但不覺得給的太多嗎?弘暉弘昀日漸長大,天長日久,人心失衡,二人如何自處,爺難道要看着……要看着大爺與太子爺相爭的局面落在他二人頭上嗎?” “你閉嘴!”胤禛猛地掃落眼前的硯臺,“等弘暉長大我會請奏,請汗阿瑪給他世子之位,府中一應都是他的。” 福晉眼神說不出的失落,“爺以爲只是爵位,只是這些東西?” “你還想要什麼?”胤禛憤怒,“你們一個個的都來胡鬧,都要算計!我還沒死呢!” “妾身何時算計過,算計人的難道不是那位嗎?還是爺親自縱出來的!若非爺昔日放縱,又怎會出現今日之事。” 胤禛眼神變冷,福晉並不懼怕他的冷漠,“舐犢之情是爵位代替不了的,爺也有過失落,該懂弘暉之心。” “你是怪我對弘暉做的不夠?!” 福晉抿脣,“爺想怎麼罰我,我都願意擔着。” “你擔着?你是知道我不會將你如何?” “不會如何?”福晉道:“因爲趙嬤嬤的事,爺起了疑心,將她做的事算在了我頭上,因爲弘昐爺也一直在怪我,可當初孩子是額娘讓爺抱到我這兒的,日日冷落,難道還不夠嗎。” 胤禛不想提起以前,“往事已矣,不必再說。” 福晉大爲失望,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與勤勞操持,還是比不過他與李氏的恩愛際會,“妾身告退!” 屋中一空,胤禛揉着額頭疼,他現在體會到汗阿瑪的痛苦了,這才兩個孩子他就已經煩擾至此了,想來皇上是成倍的煩惱。 蘇培盛進來,小心翼翼道:“爺,頭還疼嗎?奴才叫人煮了些解酒湯。” “你去把李氏院子裏的杜鵑叫來,我有話要問她。” “是。”蘇培盛趕忙叫人去傳人。 很快杜鵑來,頂着四爺沉冷的視線將昨個兒和今兒早的事兒一一道來。 胤禛簡直要笑了,這是不動腦子則已,一動腦子就壞事,他以前怎麼沒看出福晉是個傻的,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都要做。 “側福晉好心思,將福晉耍得團團轉。” 杜鵑不敢辯駁,卻也忍不住道:“還好畫沒有事。” “告訴李氏,福晉近來身子不舒坦,府中事宜會交給耿氏和蘇氏,她若想擔,自來找我。” 杜鵑不敢露出喜色,若是府中大權能落在側福晉手上,側福晉也不必處處看福晉的臉色。 “是。” “下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他叫來蘇培盛,忍不住問他,“我對弘暉與弘昀,差別很大嗎?” 這話蘇培盛如何能答,他一貫的人精兒,否則也不會在爺和福晉與側福晉之間周旋了,“兩位阿哥性情不同,一個端肅一個活潑,端肅的能擔擔子,活潑的能愉親。” 胤禛忽然笑起來,看向他,“你會說話。”但是……說錯了,能扛事的是弘昀。 福晉說他對兩個孩子不同,可兩個孩子待他也全然不同,一個見了他恭恭敬敬,一個卻親暱無比,他對着弘昀也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父親的威嚴。 不過……他還是被福晉的話觸動了。 兩個孩子不同,所以額娘對他和對十四也不同,懂事的那個再懂事,也總是失落的。 可是弘昀又做錯了什麼,但凡自己得了什麼,都會想着弘暉,給他也要一份,多懂事,多貼心。 這樣的兄弟情義在皇家亦難得,更是他不曾感受的。 是不是老八也是這麼對其餘幾個弟兄的,所以叫他們死心塌地跟着? 胤禛不解,不過不重要。他如今只是個貝勒而已,他沒有汗阿瑪那樣的憂愁,兩個兒子都很好,他都愛,“將弘昀弄過來,我還要拷問他。” 蘇培盛忙應聲而去,弘昀正在屋裏同弘時玩兒呢,他睡了一覺起來,渾身痠疼,今兒是喫了苦頭了。 弘時窩在牀上,“哥哥,讀,讀——” “讀什麼?”他看了一眼書上的花鳥圖,這是這個時代給孩子用來認字的圖書,圖畫旁邊標註了字,用來認字識物的,都是黑白的。 “鳥。” “鳥。” “這個是青菜。青菜,就是我們平日裏喫的東西。” 弘時點頭,指了指下面的一個蟲子,“這是龍。” “龍?你從哪裏見過龍?”弘昀可好奇了,“什麼是龍?” “我是龍。” “你是龍?誰給你說的?”弘昀琢磨了一下,不會是阿媛和長樂,“是下人說的?嬤嬤給你說你是龍?” 弘時點頭,“我是龍,是皇孫!” 弘昀點他頭,“你是皇孫,皇上的孫子多了去了,還龍,龍!哪有那麼多龍。” 鄭進忠進來,“阿哥,蘇管事說主子爺叫您去伴月居呢。” 弘昀下牀穿好鞋,抽了口氣,將弘時也扛在了肩頭,“一起去看阿瑪去。” 蘇培盛道:“爺喝了酒,這會子頭疼。”下意識地看了弘時一眼。 “叫阿瑪看一眼弘時。”他現在不到西院,弘時都見不到阿瑪。 “奴才抱着阿哥。”蘇培盛趕忙將孩子接過,一同去了伴月居。 到的時候胤禛已經靠在牀上打起了鼾聲,桌上放着半碗醒酒湯,鞋子衣服也沒拖脫,弘昀低聲道:“阿瑪睡下了,你將弘時抱走,我在這兒待一會,若是阿瑪醒了我同他說說話。” “哎,好。” 弘時忽然大叫了一聲,“不要!” 弘昀趕忙捂嘴,胤禛已經驚醒,雙目通紅,還帶着受驚的茫然,“弘昀?” “阿瑪,是我。”他上前,坐在牀邊兒,“阿瑪困了就趕緊歇息吧。” “嗯。”胤禛含混地答了一句,翻了個身,弘昀嫺熟地拿了帕子給他擦了手和臉,給他脫去了鞋子,蘇培盛看得直感嘆,趕忙將懷裏的小傢伙抱走了。 弘時不解,看看周圍,瞧見這個不甚熟悉的人抱着自己不免不安,“哥哥,哥哥——額娘!下來下來!” “阿哥別急,奴才一會兒將您送到西院去啊。” 弘時使勁兒掙扎,他現在長大了,力氣十足,這會兒掙扎的功夫已經叫蘇培盛抱不住了,弘時落了地,就跑起來。 蘇培盛趕忙追過去,“阿哥,阿哥。” 弘時費勁兒地跑着,被蘇培盛一把抱起來,弘時大哭起來,“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