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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胤禛牙骨緊咬, 幾乎咯咯作響, “你瘋了是不是。” 弘昀也訝然,很快臉色一變,“太子做了什麼?” 長樂沒吭氣,胤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面色陰沉駭厲,壓着聲音道:“弘昀先回去。” 弘昀搖頭, 長樂雙眸涼冷, 道:“回去。” 弘昀擔憂地看着他, 他害怕老四對她動手, 畢竟這事兒事關他的面子,說不準他不但不會爲她出頭還要責怪她。 長樂笑道:“四爺不會對我動手罷?” 胤禛緊繃着兩頰,不吭氣,抬步進了屋裏,長樂跟上去,那道門譁得關上了。 弘昀沒有走,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他的眼神極冷,如果他聽見裏面半點長樂的痛呼聲,他一定不會叫他好過。 太子是嗎,弘昀臉上泛起憎惡之色,噁心,這樣的人竟然能當太子。 屋中,胤禛強忍着駭浪般的怒意,將手腕上的碧玉手串摘下,不停地捻着珠子,一顆又一顆,那撥動聲時而迅疾時而舒緩,一如他的心情,不住如潮湧一般迭起。 “說。”他冷冷地吐出一字。 長樂語調頗爲輕鬆地將毓慶宮的事兒說了一遍,胤禛猛然舉起硯臺,將手串砸碎,一雙眸子滿是猩紅,黑沉得要喫人。 長樂等着他情緒過去。 胤禛忽然看向她,眼神帶了不滿,道:“這就是你要的是不是?” “這難道不是太子的錯?”長樂嗤笑一聲,目光清冷如刀而又有灼灼逼人的豔烈,“始作俑者怎會在我?德不配位,四爺若有魄力,便該叫此人莫要佔着不屬於他的位置,而不是爲難我一個女人。” 胤禛看向她,長樂冷漠道,“如此妄爲,他所做不法之事必比比皆是,看不慣他的王公大臣還有諸位皇子皆是可用之力,只是,皇上仁慈,必仍有舐犢之情,除非,太子謀逆,或皇上惶恐對此他感到不安,如此他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我往日當真是小看你了。”她對人對事分析的頭頭是道,難怪福晉也只在她的手掌之間,而往日的自己也不過是她消遣之物吧。 所以她可以無視他的期望,可以冷漠的抽身而去。 長樂笑了笑,道:“今日打他的時候,分外痛快,我替四爺報了之前的仇。” 胤禛視線緊緊落在她的面上,見她輕鬆不見困擾,反而多了幾分調侃意味,冷冷道:“朝堂之事與你無關,少在這兒耍小聰明。” 長樂不以爲意地點點頭,“妾身告退。” 胤禛看着她的背影叫住她,“太子爲何暈倒?” “老天有眼,或者偏愛我。” 胤禛兩頰緊繃,眼中的冷不見退去,等人徹底離開的時候,他猛地將桌上的書掃落在地。 “太子,太子!”他發出一聲厲喝笑,眼中是無盡的冰冷與嘲諷。 —— 奇玩鋪裏,熱火朝天。 拍賣會延續了整整兩日,參加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敢懈怠的,牟足了勁買下臺上的東西,艾三爺,誰猜不出是何人。 他們一度懷疑是不是九阿哥編出來糊弄人的,也暗暗打聽了皇帝有沒有要爲太后舉辦壽宴的意消息,但打聽到的消息也模棱兩可,而且還有其餘幾位皇子幫忙張羅。 等看到那些東西時,又信了幾分,望遠鏡、西洋鐘沒有幾個人能做,即便是宮中的人也不能說擅長,這東西自西洋而來,是傳教士獻給皇上的。 既然九阿哥這兒有這麼多,想來是皇宮裏面有人指點叫九爺及其餘皇子張羅此事。 只是皇上到底爲何如此? 難道是不想花國庫的錢所以如此? 他們覺得極有這個可能。 周圍舉牌的人越來越多,而臺上的人語速極快,飛快地介紹着臺上的東西,說出它的價格,便開始令人舉牌,每一個拍下東西的人,胤禟都叫人記錄下來,他們一時愈發篤定這就是皇上的意思。 那他們可得好好爲皇上效力。 老九數着銀子簡直樂開了花,三天的時間從西洋鍾到望遠鏡到自行車,八音盒等等,拍了個遍。 胤禟躺在牀上數銀票,一個勁兒嘆氣,臉上忽而欣喜若狂,忽而難過的像是被人割肉一般。 拿着這幾日的賬簿胤禟乖乖來到了乾清宮裏,康熙聽到他來請安,想到這幾個月沒消息,甚至都不來請安了,不由厭憎,“叫他滾進來!” 胤禟入內,臉上帶着喜色,“兒臣叩見汗阿瑪。” 康熙看着叩頭在地上的人,自然看到了他臉上的喜色,“你來做什麼?” 胤禟抬眸看了眼冷漠的父親,道:“兒子是來兌現之前說的話的。” “十萬兩賺到了?” “是,兒子舉行了幾場拍賣會,通過叫價的方式,拍賣兒子鋪子裏的東西,因東西奇巧,所獲甚多。”胤禟將賬本遞了過去,“請汗阿瑪詳覽。” 梁九功夢接過他的賬冊,遞了過去。 康熙翻看了一眼,從東西的定價到拍賣後所得的價格,再到總計十萬多兩時,他眸孔大震,不可思議地算了一遍,當看到西洋鍾等物的價格可以高達幾萬兩時,銳利的眸子盯着他,“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西洋鍾,還有望遠鏡的?你有傳教士爲你制鐘?” 胤禟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面上仍恭敬道:“兒子得了幾個能幹的匠人,索性做出了一些奇巧的東西。” 康熙數學很好,這賬冊清晰明瞭,一眼既透,“你用了什麼法子叫他們競價購買?” 胤禟道:“這些東西新鮮,王公們以前就在兒子的鋪子裏訂過東西,二則,兒子是借了艾三爺的威名。” “誰?”康熙臉色頓時不好。 胤禟道:“兒子說有個大孝子艾三爺要爲母親辦壽,囑託了我幫忙出一批貨,那些王叔們就來了。” 康熙猛地一眯眸子,起身抄起一邊兒的一把劍就衝他打來。 胤禟一個激靈跳開,急道:“汗阿瑪這是做什麼?” “你敢用我的名聲換銀子。” “阿瑪,阿瑪,你聽我說。”胤禟一把抱住他的腿,“兒子說的是艾三爺從未提過汗阿瑪,其次皇瑪嬤也不是整壽,他們一打聽就知道了。” “你是有意叫衆人多想好藉機斂財。”康熙氣怒不已在他肩背上打了幾下,將人打得嗷嗷叫了才停,“鬆手!” 胤禟鬆手,喫痛,“那些王公整日裏說要如何如何爲汗阿瑪盡忠,一沒有索要他們的家產,二沒有要他們拋頭顱,汗阿瑪許他們支用國庫中的銀錢以優待,爲何就不能叫他們盡忠一回,而且他們還得到了東西。 許多東西可不是有銀子就能得到的,還得汗阿瑪看重,汗阿瑪賞賜,現在給了他們一個便利,可得到往日裏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有何不可,且此法有大用處。” “你閉嘴。”康熙臉上的怒氣到底消解了一點,但還是對他想出來的主意感到有點無恥。 胤禟苦口婆心,瞧了眼康熙,道:“日後若是抓貪官,汗阿瑪讓兒子去,兒子到時候就拍賣他們的東西,一準給汗阿瑪攢下銀子,這不比賣官強奪了,江南富庶,富商更多,日後但凡有新物件出來了未必不能用此法。” 康熙額角的青筋暴跳,胤禟道:“懲治貪官以立威,銀子滾滾皆入國庫,豈不美哉,日後萬一有個急用,總好過加賦或躊躇。” “你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聲了!”康熙喫驚。 胤禟想了這麼許多日也算是想清楚了,第一他是真的很喜歡銀子,其次,他想找到一件能做而兄弟們不能做的事兒,生意經他在行,至於名聲,無所謂了,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名聲,“若爲汗阿瑪分憂,名聲算什麼。” 康熙心底訝然,反覆打量這個兒子,這真是他那個蠢笨的兒子? 他什麼時候有這份心了,倒有了幾分少見的孤勇,他還是覺得有人指點他,撫着桌上的賬簿道:“你如此做將朝廷的威嚴置於何地?你以爲其餘人看不出你這是利用朝廷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