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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對孩子寬大一點,允許他弄點別的,看看他還能寫出什麼來。 只是弘昀那卻出了點問題,開始時不時的患病,時常流鼻血,有一回巴哈急了,跑到他跟前咣咣磕頭,道,“奴才叩見四爺,奴才重要的事兒稟報。” 胤禛一瞧見他便問道,“是弘昀怎麼了?” 巴哈欲言又止,但想了想還是說了實情,“阿哥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不舒坦,但阿哥不讓我們告訴主子和側福晉,他不僅流鼻血,還吐過血。” 胤禛聽了嚇壞了,心口咚咚挑了几几下,想到那兩個臭算卦的說的話,當即問他,“什麼時候吐的血?爲何不早說?!” 巴哈連忙道:“不僅是吐血,有時阿哥早上起來手腳發紫,連路都走不動,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胤禛聽得臉色煞白,立刻命人去請太醫來給他診治。 太醫到時,弘昀瞧了眼跟在胤禛後面的巴哈,眼神不愉。 巴哈卻毅然不動,他覺得阿哥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 太醫細細診了脈,擰眉,“脈象平穩,除了肝火過往,上了火,似沒有其餘不妥之處。” “若是無礙怎會手腳發紫,太醫再查查,莫要診錯了。” 如此換了好幾個太醫,都說身子無大礙,瞧不出不妥,胤禛罵了幾人一句,將弘昀安置在他的伴月居親自看護。 弘昀病下的事兒,連康熙都聽說了,將太醫叫去問了怎麼回事。 得知弘昀的情況,他立時命院判親自去看診,囑咐一定不能叫弘昀有事,大概是胤禛打算卦的那件事兒叫他印象太深刻,他不免也爲弘昀擔憂幾分。 弘昀聰慧,是個好材料。 太醫來了五六個,輪番看過,一致認爲只是虛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胤禛無法放心,手腳都能變紫,只怕是什麼疑難雜症,命人去請外面的郎中,還讓府中的兩個傳教士幫忙看診。 馬特瑞只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壓着手腳所以如此,至於流鼻血的事兒他覺得與天氣有關,反正胤禛是沒有信,既沒有摸脈,也沒有什麼儀器,他信個鬼。 總之因爲有了這事,胤禛開始格外留意弘昀的身子,甚至學業也暫時讓他歇了。 福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酸的捂着心口一個勁兒抽噎,不住地念叨弘暉。 …… 時序流轉,哄哄鬧鬧的康熙四十五年就這麼過去了。 日子在弘昀的拼命學習與創造中度過,胤禟因爲鋪子重新開起來十分得意,兜售到江南的東西簡直火爆異常。 孩童玩兒的腳踏車十分受歡迎,皇城中也時不時見到一些騎車的人,此物在生產出來半年內才流行起來。 最開始大家當做玩具,但經由孩子們和一些官府的幫閒們此物得以大面積傳開,騎得人多了,衆人紛紛打聽東西來自何處,是何價錢,胤禟經營有方,打折抽紙條贈送等等玩兒到飛起,此物於是名聲大噪。 往日那些搗亂的王公們見大勢已去不可扭轉紛紛放棄了繼續搗亂,其實不僅僅是他鋪子裏的東西新鮮人們喜歡,更重要的是,八阿哥現在作爲衆人們期待的皇子,他們不好得罪。 弘暉看到弘昀的努力在宮中也十分賣力,弘昀屢次勸他不要太累,也時常給他補一些糖豆喫,雖然他的身子還是那麼弱不禁風,但也不至於太差。 宮中,康熙想起弘昀的時候是已是年底,他特意將弘昀傳到了宮裏。 弘昀到的時候一個面白無鬚的公公正立在門口,手中拿着拂塵,侍立一側,隔着花鏤門,他聽到了帝王的聲音,還有其餘大臣的聲音。 梁九功走來問安,“奴才請阿哥,阿哥吉祥。” 弘昀笑笑道:“皇瑪法正在議事?” “是,今兒來了幾位大人,在同皇上商議朝中大事呢。” 弘昀鄭重道:“朝中事情要緊,弘昀便在這兒等皇瑪法議完事再去拜見。” 梁九功滿意他的懂事,“外面風寒,阿哥不如到檐下避避風。” “好。”弘昀答應得爽快,走到一邊兒的廊檐下,舉目四望,偌大的乾清宮坐在漢白玉的石階上,月臺前有銅龜銅鶴,屋檐上的脊獸似乎在瞭望遠方,白雪遮住但也難掩真容的黃色琉璃瓦正熠熠生輝。 黃色的琉璃瓦與硃紅色的宮牆構成了莊重肅穆,威嚴華麗的宮廷風格。 乾清宮內的幾株松依然青翠,夏日裏的蓊鬱蔥蘢消失在了若流水一般不可回頭的流年裏,若要青翠還要等着來年呢。 就在他立在廊下看着靜穆的宮殿時,遠處來了一個大臣,一身藏青的朝服,頭上戴着頂戴花翎,黑色的靴子在袍子下面上下交錯,沉着穩健中帶着幾分匆促,觀其年紀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鬍鬚盡白。 他是何人? 弘昀不解,但從他胸前補子上的仙鶴來看此人身份尊貴,他依稀記得見過此人,在前年的宴會上,似乎就坐在距離皇上不遠的地方。 只是那時光顧着同康熙說話,算算數,對底下的人觀察不多。 就在他揣測此人身份時,他已經抬目看來,潦草地點頭一瞬。 梁九功走過去,弘昀也緩步走過去。 “佟大人來了,皇上正等您呢,奴才去通傳一聲。” 佟國維點頭,視線落在梁九功身後的弘昀身上,弘昀行拱手禮,“見過佟大人。” “是四貝勒府上的阿哥。” “正是,我叫弘昀。” 話音才落,紅色的隔扇打開了,佟國維抬步而入,門掩上不久後,裏面傳來洪鐘似的請安聲,這位佟大人看着年紀大了,但聲音卻十足的有勁兒。 不知道里面說了什麼,不一會兒門又打開了,一箇中年人出來,視線在玩兒雪的孩童上一落,對梁九功道:“皇上傳阿哥進去。” 梁九功詫異了一下,趕忙道:“阿哥,皇上召見。” 弘昀視線在出來的文官身上一落,跟着梁九功進去。 西暖閣內設有御案桌椅,桌椅後是一排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碼着書,還有幾隻玉器擺件點綴,御桌上的一隻香爐裏,瑞腦香盤旋而上。 屋中多是檀木做的桌椅,精緻莊重,兩溜兒的桌椅依次並排,相對擺放着,上面坐滿來大臣。 大家的視線齊齊望來,弘昀只飛快一掃,心頭略跳,便收回了視線,梁九功上前打了個千兒,“皇上,四貝勒府上的二阿哥前來請安嗎。” 弘昀上前鄭重行禮拜見,“孫兒弘昀叩見皇瑪法,皇瑪法萬安。” 康熙含笑叫他起來,這個五十多歲的帝王威嚴沉沉,可是在面對弘昀的時候還是柔和了許多,只是此刻他雙目赤紅,聲音混沌沙啞,看起來精神氣不足。 他眉目間有了兩道紋路,許是因爲時常皺眉留下的痕跡。 距離自己見他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感覺出他的老態來,這老態藏在雙目中,雖只匆匆一眼,但總覺得那裏面的堅毅裏多了幾分老態。 “弘昀,來。”康熙坐在龍椅上招手。 弘昀有點忐忑,走過去,恭敬道:“皇瑪法。” 他面前是一沓奏章,右手邊兒上的徽硯中墨汁兒濃稠潤滑,湖筆靜靜搭在青花瓷的鰲山筆架上,他走近的時候看到了其中一封奏疏正攤開在桌案上,還有幾張丟在一邊兒的書信,上面的西洋文字。 弘昀好奇一瞬,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多看。 佟國維擰眉,不明白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剛纔還在說傳教士的事兒,怎麼這會兒叫一個孩童前來。 “皇上,既然是在議事,怎好中途打斷。”佟國維直接表達不滿。 康熙也不生氣,掩着脣,咳嗽了幾聲,道:“你們說便是,坐那邊兒去。” 弘昀瞧見一邊兒竟然有一個小凳子,距離康熙的御案不到三尺距離,這樣突出的位置不知之前是爲誰準備的。 長樂說過,康熙曾將弘皙帶在身邊,所以這個位置是給他準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