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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雍正驅趕弘昀,“速速去見羣臣,哪個有異議,叫他滾來見我。” “阿瑪——阿瑪——阿瑪——” 胤禛聽到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是弘時?” “是,他還是這麼跳脫不守規矩。” “無妨無妨。”胤禛望着門口。 門打開,弘時提着袍子步若流星而來,看到了牀上的父親。 他半靠在迎枕上,面色消瘦,眼窩深陷,面色蠟黃,想到他們分別了這麼久,弘時眼淚瞬時間就湧上了眼眶,嚎啕,“阿瑪,阿瑪!” 父子相見的這一刻,弘時再也忍不住眼淚,撲到在他牀邊兒上,“阿瑪,阿瑪……” 弘昀眼看他要去攬雍正的腰,趕忙將人阻了,弘時抹了把眼淚,道:“都見了面了,我還不能與阿瑪親近!” 胤禛摸了摸他的頭道:“回來了。” 弘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又要伸手,弘昀攔住,“阿瑪身子不舒坦,你瞧不出來。” 胤禛伸手握着弘時的一隻手,道:“可算回來了。” 弘時哭泣道:“兒子不孝,兒子不孝。” “是不孝。”胤禛虛弱道。他渾身疼,不知爲何好像半個身子不能動了似的,一動渾身就疼。 弘時啜泣道:“阿瑪瘦了。” “你長高了。”胤禛說。 弘時頓時哇哇大哭,伏在他的牀邊兒上埋進被子裏大哭,“阿瑪我好想你。” 弘昀道:“讓阿瑪好好休息,你出去。” “我不。” 胤禛道:“讓他陪我一會兒,你去忙朝中之事,老九已經在爲你籌備了。” 弘時立刻抬頭,眼眶上還掛着眼淚,“籌備什麼?是新君登基之事嗎?阿瑪你還不如選我呢。” 胤禛氣得指着他,腹部疼得要命,弘昀一拍他的腦袋,“你休要惹阿瑪生氣!再過半個時辰阿瑪就要喫藥了,你記得這事。” 弘時點點頭,等人走後,他立刻道:“阿瑪,二哥如果當皇帝的話,那阿瑪要同皇瑪法一樣當太上皇嗎?” 胤禛道:“嗯。”因弘暉這麼一弄,他還不清楚他還與前朝有什麼瓜葛,雖說他的遺命中選的是弘昀,但只要一日不聞他的死訊,那些人必然要以此來反對弘昀。 如老天假他幾年時光,他也能像先皇一樣,幫他穩住朝綱,爲他正名。 弘時見他昏昏欲睡的樣子,道:“也好,也不好。” 胤禛看向他,弘時瞧悄悄道:“好處是他不會再跑了,壞處是他要很累。” “當皇帝哪有不累的……若是不累豈不是要成了昏君……說說你們在蘇祿是怎麼回事。” 弘時眼睛頓時一亮,道:“阿瑪是不是從蘇祿人那裏知道我們在蘇祿的?是我給蘇祿的王子偷偷說的,叫他傳消息,是阿瑪察覺的是不是?” 胤禛瞧他,“還算有點用,爲何不早點……” “二哥看我看得緊呢。”弘時道,聽到敲門聲。 外面走進來一個端着藥碗的人,眼神有點躲閃害怕,抬步間都帶着小心翼翼。 不是烏日娜是誰。 胤禛眯眸,弘時飛快瞧了一眼他的神色道:“阿瑪,是烏日娜。” 烏日娜連忙上前,跪下道:“舅舅,烏日娜給舅舅請安,舅舅萬安。” 胤禛鼻間發出輕微的冷哼聲。 烏日娜惶惶,弘時道:“阿瑪,烏日娜她一路上幫了我們不少,當初她也是想看看二哥去哪兒……” 胤禛不想叫他們以爲他什麼都能原諒,對於烏日娜擅自離開景山十分不滿,原本就對她印象不大好,之後她跑了,更叫人對弘時揣測遐想,這叫他愈發生氣。 弘時道:“都是二哥的錯,是二哥不許她將行蹤暴露的,烏日娜也很無辜。” 胤禛眼神忽然深邃了一些,看了眼烏日娜,又看了眼弘時,對烏日娜道:“出去。” “舅舅,烏日娜知錯了。” 胤禛動了動身子,道:“叫錯了。” 烏日娜抿脣,輕聲道:“是,汗阿瑪,烏日娜知錯,還請汗阿瑪責罰。” 胤禛的目光在弘時面上掃過,見他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藥拿來。” 弘時趕忙將烏日娜手中的藥碗端過道:“我來。” 烏日娜抿脣跪在一邊兒。 弘時摸了摸碗壁,笑眯眯道:“藥正溫呢。” 胤禛沉默喝藥,見弘時殷勤,輕聲道:“你的錯,朕日後罰你。要注意尊卑有別,日後對着你二哥……再不可像今日一樣。” 弘時頷首,“是,兒子都聽阿瑪的。” “既是對弘昀如此,對他的內眷也不可輕慢。” 弘時連忙道:“兒子何時如此過?”說完意識到什麼,連忙恭敬道:“是,兒臣日後一定謹言慎行。” 胤禛滿意。 …… 大臣中有人對隆科多之死感到疑惑不已,對於隆科多當日調集宮中宿衛一時也也有耳聞,那麼多侍衛被處置,不少人捱了板子,他們豈能不懷疑。 由其是這樣一個御前大臣說死就死了,給的死因還是犯上不恭,實在草率。 衆人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既然宮中不願明說,那麼大家就可以揣測,雖然三阿哥四阿哥等人露了面,但唯獨不見大阿哥,難道他們不能懷疑是二阿哥夥同怡親王莊親王造反假傳聖意嗎,隆科多作爲御前侍衛和九門提督,難道不正是他們要剷除的對象? 胤禟氣得大罵:“你們一個二個裝的忠君體國,實際上不過是爲了反對嗣君!皇上病未愈,爾等還要給皇上添憂,你們安的什麼心!” “真是好笑,你也說了是嗣君!我等要面見皇上!” “好,見就見,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 弘昀道,“諸大臣所議皆有道理,皇上病體未愈,諸位可去養心殿拜見,只不能耽誤皇父病體,至於登基儀式,暫緩。” 十三動脣,胤禟第一個不同意,“你瘋了你,四哥的意思是叫你速速登基,莫要誤了大事!” “我所有皆是汗阿瑪所賜,汗阿瑪如今病着,我怎能不孝敬於病牀前?諸位請了安,便要隨我一同戮力穩定西南。” 大臣們面面相覷,禮部尚書道:“不知大阿哥何在?往日大阿哥代皇上處理過朝政,不知爲何立新君這樣大的事,大阿哥一直沒有出現。” 胤禟當即冷笑,“大阿哥與隆……” 十三高喝一聲,“榮親王!” 弘昀道:“諸位大臣不是要見皇父嗎?不如就現在吧。” 衆人悄悄對視,榮親王雖然沒有說完,可是他們也察覺出言外之意,大阿哥與隆科多隻怕是有什麼瓜葛,才叫他如此憤然,再一想隆科多暴死,只怕這事兒大着呢。 到了養心殿,衆臣依次而入請安,看到了牀邊兒的三阿哥和四阿哥。 牀上的帷帳落着,大家見不到人,只能聽見皇上微弱的聲音,這叫大家對二阿哥爲嗣君的不滿略減。 “自今日起,退位爲太上皇,二阿哥弘昀德才兼備,恭懋純愨,深肖朕躬,聖祖仁皇帝於諸孫中最爲鍾愛,即日起繼立新君,承續大統,朕病體未愈,二阿哥弘昀當孜孜不怠,勤政愛民,新君託付諸位,還望爾等輔助新君以固國本。” “皇上……” “阿瑪!”弘昀道:“阿瑪再過幾日必能大好,兒臣願爲汗阿瑪分憂,但新帝之位,兒臣不敢當。” “休要拘泥拖沓誤了大事,榮親王速速爲新君籌登基事宜,不可延誤吉時。” “阿瑪!” “出去!”胤禛強勢,倦意湧上。 衆臣立時山呼遵命。 弘昀的皇位就此定下,登基儀式在一個月後舉行。 他先是在乾清宮裏召見了大臣,發表了一番講話,對張廷玉怡親王還有榮親王莊親王等衆臣肯定他們爲國爲君分憂,勉力大家一同戮力爲國,對當初反對他的大臣,也贊他們忠心不二,風骨超拔,衆人暫時鬆了口氣,眼看新君板上釘釘他們也無法再觸他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