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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個好用、燃起來無難聞氣味的火摺子,絕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起的。 倆少年在“火摺子”的發明中,也算立了一功,待他們回洛陽後,肯定不用捱揍了。 “可憐恬弟了。”溫式之搖搖頭。 桓真:“這話,咱們路過山陰縣時,到他牀頭說。” 桓縣令隔着老遠就聽出倆少年的幸災樂禍。“火絨製出來了?” “族叔。” “桓叔。” 桓真二人揖禮後,展示火摺子已經研製成功。 桓縣令忍着心中大喜,說道:“你二人有功!式之,你去前院吧,溫府已經來人了。” “是。”溫式之揖禮告退,給桓真留下“你自己保重”的一瞥。 “族叔有話?”桓真一邊問,一邊把記錄火折的簡冊捲起,繫好。 “你父的信已到。”桓縣令負在背後的手遞出,是個粟色錦囊,繩結處粘有泥封。 桓真打開,內置的帛書上是阿父的筆跡,只是裏面的內容……糟糕!阿父這回是動真格了!他也不用想着去山陰縣笑話王恬了! “族叔。”他若無其事狀把帛書裝回錦囊,掖進袖袋,拿起裝置最好材料火絨的火摺子,出主意:“火摺子的外管可以換成銅製,滅火水槍的竹製外管是否也能更換?那樣一來,噴水的高度或許還能再高一截!” 桓縣令意味深長一笑,說道:“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預備在踱衣縣整頓鄉兵,定下十個驛亭爲屯營試點。這可是個絕好的歷練機會,你既好兵略武藝,如此機會不要錯過啊!” 桓真:“我還未成年。” “未成年正好!明年起,朝廷要在各州增設少年護軍營,要求年紀不超過十五、官級五品以上的子弟、至少一年鄉兵履歷,而後通過鄉、縣、郡、州層層考校後,才能錄取!阿真正合適。” 桓真尷尬道:“族叔……已經知道了。” “你父命人帶來的……”桓縣令得意的豎起二指,“是兩封信!還有兩名醫者,一名金瘡醫、一名折傷醫!給我的信裏,多一條內容!” 桓真靜默,知道族叔沒憋好屁! “就是你若再跑,被我逮着,可打折你一條腿。我管打,二位醫者管治!阿真啊,護軍是多少兵士夢寐以求的進階之道,你從今後就收斂野性,在踱衣縣好好待著吧。何時考入郡護軍,我才任你走。放心,這期間,我會視你爲親侄!”他拍下桓真的肩頭,拿過火摺子,悠哉而去。 “對了,”他回頭道,“溫家派來的總管,看上去挺生氣,應是直接押送溫賢侄出發。你不送上一送?” 桓真顧不上哀嘆自己,風一樣跑出去,可惜溫家的馬車已經駛離縣衙。 小夥伴的這一別,竟長達兩年多。 溫家的馬車駛出西城門時,王葛揹負大筐,自東城門而入,終於來到了縣城。她每隔一會兒,就不放心的摸摸腰帶上系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真是又興奮又忐忑。 二百七十個錢,應該夠給大父抓藥了吧? 木鄉吏告訴她,城內屬“本草藥鋪”和“華佗藥鋪”最大、藥草最全,還告訴她,藥草只分等級,但同等級的價格肯定是一致的!如果有以次充好、哄擡價格者,官府的處罰非常重,所以王葛不必擔心上當受騙,去哪家藥鋪買藥都可。 木鄉吏的話讓王葛一路上都在想:這是晉朝?這是古代?經濟制度也太規範了吧!要不是沒有精鹽、甚至連個火摺子都沒有,她真懷疑當年那位武帝也是個穿越者! 前方就是神農藥鋪,寫着店名的窄木板豎掛牆壁一側,跟牆面平行。王葛在門口就聞到濃郁的藥味,進來後,藥童詢問:“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有沒有治腰疼的藥?” “新傷還是舊傷?” “舊傷。” “可有溼寒症狀?比如陰雨天時易腰疼。腰疼時,胸口是否也有悶症?是從背部以下就疼,還是隻有後腰疼?是後腰兩側同時疼,還是隻有骨頭疼?觸摸骨頭可有突起?背是否駝?現在病者能走動、翻身麼?那躺時可以俯仰屈伸否?能正常解手否?” 王葛被藥童問出一腦門子汗,幸虧她靈魂是個成人,來前仔細詢問過大父的病症,不然白跑一趟了。 抓了藥出來,想着藥童囑咐的熬製之法:煎藥時,要添加大量豬脂,煎好藥後絞去渣,待藥冷卻後,就會形成黑色膏狀,敷在腰後。可以用乾淨麻布敷在藥膏之上,隔絕衣裳。 這,這不就是膏藥嗎? 王葛自嘲,自己明明是穿越者,卻總在這個古時代顯得跟土包子似的。 23 還債 一共抓了五付藥,每付五十個錢,如此就只剩下二十個錢了。王葛很知足,只要能把大父的腰症治好,哪怕緩解點疼痛,這錢就沒白花! 不過這趟出門讓她明白了,縣城裏的買賣是以貨幣交易形式爲主,只有鄉野,或者和攤販、貨郎的小額買賣,纔會以貨易貨。 王葛加緊趕路,兩天後到達鄉鎮。 此時天快黑了,她又投宿到鄉亭驛舍,不過沒遇到那個餵豬老丈。天一亮,她來到最初相遇劉小郎賣草鞋的地方,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他來。 王葛只能向鄉鄰打聽:“請問前段時間,給匠員選拔比賽做考官的那個劉小郎,是住附近麼?” 就這樣詢問了好幾個人,才確定劉泊家的位置。來到他居住的窄巷,兩側院牆內,全是吱吱嘎嘎的紡車聲。 第五道門……她站到了門口,輕輕敲門。 門開。 劉泊、王葛四目相對。 他手上沾有墨跡,微一笑,瞬間陽光好像都清和了。“來還債的?” “嗯!”她落落大方點頭。 少頃,她把筐卸下,告辭。 劉泊一提,沒想到這麼沉,王小娘子揹着這麼重的東西從縣城走回來的? 任氏停下紡線,問:“剛剛是何人?” “今年縣裏的頭等匠童,半月前,我去都亭驛站取阿父託人捎回的簡牘時,和她遇到過。” “那怎不請人進來?” “她曾欠我個人情,是來還債的,還要趕回賈舍村。” 任氏笑一下,繼續紡線。兒郎大了,凡事自有主張,他願說便說,不願說,她從不勉強。 劉泊拿開筐頂覆蓋的蒲草,頓時怔住。任氏掃過來一眼,也訝異。原來蒲草底下,竟是整整齊齊、數百根竹簡!凡能看到的,無不削磨的平整光滑。 任氏輕聲道:“這可費了不少工夫啊。” 劉泊拿起一枚簡,可以想象出王小娘子篾竹片時認真的模樣,她能在兼顧比賽所用的同時,還把竹料中最好的留下來篾成一條條簡,再大老遠揹回來送給他,真是……反讓他又欠她的債了啊。 傍晚前,王葛終於回來賈舍村,感受到村鄰前所未有的熱忱。 原來,她考上匠童的訊息,鄉吏已經特意來村通知,還撥給王戶一貫錢,作爲頭等匠童的獎勵。不僅如此,匠童所在戶的力役可以減半,也就是說,王二郎很快就能回來了。 “阿姊!”王荇撲上前,被王葛一把抱起來。 離家這麼久,她最想念的就是阿弟。“讓阿姊看看,呀,咋瘦了?” “想阿姊想的。” 王葛額頭碰碰他的小腦袋瓜,捨不得放下,抱着他和家人打招呼:“大母,阿父,三叔,從弟,從妹。” 小賈氏、姚氏臉上的乾笑比哭還難看,這死丫頭,又特意略過她們,臊着她們! 賈嫗着急道:“快進屋,你大父算着你該今天回來,從一早上就開始問!虎頭快下來,別累着你阿姊。新婦還不快去烹食?三郎,還不扶着你阿兄!” 一行人簇擁着進屋,裏屋小,二房的王禾、王菽,三房的王竹、王蓬、王艾五個小輩留在外間。 王翁起不來身,可瞧見長孫女了,放下心,緊接着心疼。老人家眼睛都泛紅了:“虎寶回來了?虎寶,快坐下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