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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葛:“我只是覺得,一個不在意文明起源的民族,會在意禮義廉恥麼?” 諸葛文彪:“此言有理!” 隨後,幾人來到部落貯藏弓箭的地方。木弓形制是短下長上,箭桿是木製,箭頭是骨制。 山容:“懷憤離開的倭奴近二百人,葛將軍許他們帶走私物財產,兵器全部扣下了。” 王葛拿起一把弓:“這跟書中所記的邪馬臺兵弓一樣?” “是。寄林部落與邪馬臺部落有交易,用弓箭換取糧食的過程中,邪馬臺便能知曉這處的海岸情況。另外,每年小部落有向大部落獻奴隸的規矩,長此以往,小部落零落、合併,不停遷移。相反的,即使邪馬臺內鬥不斷,勢力也越來越足。” 王葛輕點頭,表示明白。邪馬臺一直爲立女、立男爲部落王而爭鬥不休,每次毆鬥後死傷人口、損耗戰備,自然得向小部落索取。 這時一兵卒向山容彙報,攆走的倭奴徘徊在叢林另端,已經有餓暈的了。兵事上,王葛不管,她的任務是察驗投雷機的製造。 檜木堅硬耐磨,這便是晉軍選擇從此片海岸登島的原因。匠工伐木,倭人俘虜清理林中污垢,三天後檜木林總算乾淨,能隨意走動了。 這夜,臨時渡口很是喧吵,兵士們白天忙碌,天黑後仍有精力比武、跑馬。司馬晞很想跟中軍的兵士較量,扳回名聲,可是沒人應他的挑戰,令他空負力氣無處使。 他愈發仇恨的王葛就在不遠,她遠望海面,想着桓真現在哪裏?周將軍他們找到邪馬臺部落位置了麼?根據文書所寫,九州島之北有數十部落,晉軍會跟這些部落起衝突麼?再有就是,“漢倭奴國印”在邪馬臺麼? 海風涼,錢娘子給王葛披上氅,問:“回洛陽後,你真的要去國子學唸書了?” 王葛點頭:“好在君姑說了,不論國子學、太學,都是歲數大的弟子居多。” 錢娘子:“你纔多大。去唸書挺好的,踏踏實實歇幾年,你和桓郎君也該要孩兒了。” 在錢娘子、南娘子跟前,王葛不必裝害羞,她笑着道:“其實我更想去太學,那樣就能常和阿荇見面。” “荇郎君十三了吧?” “對。” “年少得志,令多少人羨慕,聽說不少人在打聽荇郎君。” “是有問到我姑舅那的,學業爲重,過兩年再說吧。”在王葛心裏,十三歲的阿荇仍是孩子。不過世事變化真是玄妙,短短兩年,謝據和卞恣定了親,司馬南弟也終於如願嫁給了劉泊。 回營賬躺下,王葛一時半會睡不着。她有多久沒思慮前塵、沒思念王南行了?如果回憶起的前世不是虛假,那她的穿越可真是奇上加奇。 王南行始終是王南行,而她只是對方的篾刀? 更匪夷所思的是,半年前王葛因公事去將作監,在那看到一顆紅豆樹,樹下大缸裏有條魚,魚頭總朝着南。她奇怪而問時,陪同她的桓宗匠告知原因:自從桓帝繼位,就命人尋來特殊的餌石,能散發魚喜食的餌味,喂久的魚就始終頭朝南。 王葛當成趣事聽,恰有紅豆掉落缸裏,魚轉頭,桓宗匠道:“成帝當年養的奇魚,活了三十餘載,知道奇在哪麼?那魚年年月月,頭向南行,有一日突然頭尾相換,緊接着就……” 就是那個時候,王南行和林下的所有往事在王葛腦中補全。她很悲傷,但那時起的悲傷,無關林下了。王葛就像一個旁觀者,哭得死去活來,心疼也好、遺憾也罷,從此後僅爲王南行。 王葛翻個身。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自己是篾刀轉世爲何說不通?不過,如果前世因篾刀長久陪伴王南行,最後又被對方的血浸透,才擁有了王南行的部分情感和記憶,那刻刀呢? 王南行還有一把珍愛的刻刀! 刻刀有無轉世爲人的機遇? 虎犁船上,桓真瞬間被袁彥叔扛過肩,頭腳顛倒摔在甲板上。“認輸。” 袁彥叔坐到旁邊:“你再堅持下去,就該我輸了。” “講實話。” “還需苦練。” 二人相視而笑。桓真問:“你想久呆平州?” 袁彥叔搖頭:“等帶方郡平穩,我就去涼州。”他和桓真的任務不同,過段時間他會隨麒麟船隊回平州,只是不再由遼東郡的沓津渡口登陸,而是從帶方郡東南方向上岸,借道三韓回平州。 借道之處,就是大晉將在三韓建立的渡口、交市位置。所以劍拔弩張之勢,短期內根本不在倭奴島,在三韓。 “袁兄還記得祖約叛亂時,於會稽山生事的韓晃、蘇峻麼?” “記得。怎麼?” 這二人出現在桓真夢境好幾次了。夢裏蘇峻反叛造成的兵民災難,比現實裏祖約造的孽還要惡!桓真夢到出賣阿父行蹤的叛徒是踱衣縣的江縣令,以致阿父死於韓晃箭下。想來,當年他在踱衣縣獄見到江城,當即想活剮對方,是因前世和江家有殺父之仇? 桓真還夢到司隸校尉卞望之也殉難於蘇峻之亂。 鬱悶地講述完夢境,他說道:“我知這種事荒誕,但每每夢醒,我都心有餘悸,很難平靜。” 袁彥叔拍拍好友的肩:“放心,蘇峻是我親手殺的,韓晃和蘇峻埋在一起,他們埋的位置我都記得。” “我求袁兄一事,告訴我,他們埋在哪?”將叛賊挫骨揚灰不過分。 隔日。 積射將軍葛洪率隊返回臨時渡口,捕魚部落的二百餘倭人全被帶來了,他們願去晉土討生活。說服這些倭奴百姓的不是譯官,而是邪馬臺對小部落壓榨的躲無可躲、生無可生。 此刻在檜木林,由俘虜指認地點,兵卒們挖出兩大坑骸骨,這些骸骨是早期生活於檜木林的人,後來寄林部落選中此地安居,就把原來的人全殺了,幼童也沒逃過。 這些天可憐倭奴俘虜的兵士,全收回了可憐。原來弱小、哭哭啼啼的倭奴,在更弱的人前是不一樣的。 415 桓南行 隔日,麒麟主船攜十餘戰船開拔,被帶走的倭奴有二十餘人,都是這些天表現得精明、話多之人,剩下的大量倭奴自然留在渡口,充當運輸土木的勞力。 司馬晞在船上,經深思熟慮,他決定暫避王葛鋒芒,海風徐徐,離岸之際,所有的丟人現眼跟着遠離。他愉悅的舒口氣,沒關係,日子還長得很,只要他能進中軍,早晚還會和王葛相逢! 岸上,梁猶氣得五官變形,司馬晞怎能說走就走,竟沒告知自己?!罵別人的時候,梁猶根本沒想過自己當初接近對方,所懷目的是攀附,尤其在海上遇到王葛的時候,他又想着利用司馬晞對付王葛。他耍盡小聰明,卻忘了一點,司馬晞是莽,但能被護軍營選來倭奴島,就絕對不缺心眼! 言歸正傳。麒麟船隊此去,得繞去九州島島東北尋到虎犁船隊,接上那裏的倭奴再返回帶方郡。 海浪滔滔,大晉朝化身巨船,令周圍國域風起浪湧。一轉眼,已是弘疆二年九月。 洛陽,廷尉府。 王葛將要分娩,半夜進的產屋,現在天大亮了,一點動靜都沒傳出來。 桓真越來越急躁,在屋外走來走去,赤霄學他,也踱來踱去。自倭奴島回來後,謝據常居洛陽,一次機緣巧合,王葛跟白鶴赤霄再次遇見,從那時起,赤霄時常不請自來。 添亂!桓真瞪賤鶴一眼,赤霄立即大張翅膀,擺出吵架姿勢斜眼瞅他:今天是好日子,你訓我試試? 下午未正,王葛生下一女。 大晉朝的第一掛鞭炮,在桓府外“噼噼啪啪”炸開。 好小的孩兒啊,桓真提前練過抱枕頭的本事,半點用不上,他從阿母那接過小女娘,然後維持着接過來的姿勢,就這麼一動不敢動了。“阿母,阿葛,我已想好她的名字,南行。” 王葛:“什麼?”她太疲憊,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