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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辛哲稍微俯下身,想以手肘爲支點,撐起來。 可剛剛俯下身,阮蘇蘇的臉就因爲枕頭的凹陷往左邊偏移,她的嘴脣殷紅,翕張的時候,輕而易舉地就擦過了辛哲的臉頰。 那一瞬間。 辛哲那雙金色的眼睛差點沒變成兩道豎瞳。 緊張、亢奮、羞赧、渴望、猶豫,各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翻滾。 阮蘇蘇救了他,這又是在春天所以他纔會有動心的錯覺。 似乎是爲了說服自己,辛哲的目光細緻地描摹着阮蘇蘇的臉。 她嘴巴小,臉也小,在他變回人形後,就連整個人都小小的,這種人都不用外界打擊,輕輕一碰就碎了,像他這種風餐露宿的殺手,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各種藉口紛至沓來,但他的眼睛卻挪不開。 外面的風緩緩拂過,一滴汗水順着辛哲的下頜線,緩緩地低落,洇在枕巾上,留下朵不大不小的深色花朵。 好熱。 辛哲肌肉發力,帶動身體輕巧地越過阮蘇蘇,隨後坐在牀沿,手肘撐在膝蓋上,情不自禁地發着呆。 他看看着自己的手。 忍不住喃喃道:“居然這麼快,就能變回人形了” 就算是頂尖的療愈師,也得修復一年半載纔能有這個效果,可他不過是待在阮蘇蘇身邊就達成了目的。 老天爺還真是不想讓他死。 不過,現在恢復了人形 要不要離開呢? 他伸手勾住脖子上的戒指,須臾,一面鏡子出現在掌心。 鏡子裏映出一張清爽帥氣的臉,長眉高鼻,貓眼薄脣,燦金色的眸子在黑夜裏如同兩簇金色的火焰,這是一張很有辨識度的臉。 如果要留在阮蘇蘇身邊的話,就必須將這張臉給遮起來,不過大多數時候,自己也沒必要變回人形 想了想,一陣骨骼聲響動。 黑貓再度出現在了房間裏。 他輕盈地邁上牀,肉墊在牀鋪上踩來踩去,良久,纔在阮蘇蘇的手邊圈了一塊地方,盤成一團,睡了下去。 翌日。 阮蘇蘇家來了不速之客。 兔猻帶着資料和兩條狗子施施然地敲開了阮蘇蘇家的房門。 饒是有所準備,兔猻看到紅色的大褲衩時,依然心頭一咯噔。 季曄開門,依靠在門框上,擋住了兔猻的去路,他完全無視掉金毛亞當和邊牧羅傑的震驚狗臉,轉而朝着兔猻抬了抬下頜:“叔叔,好久不見。” 稱呼倒是尊敬,可語調卻一整個玩世不恭。 但監獄長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後,問:“看來你已經知道這裏是哪裏了?” 知道這裏是人類始祖存在的地方。 季曄點頭:“當然。” 辛哲那狗崽子所在的地方。 金毛亞當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啞謎,他震撼地盯着那條紅褲衩,滿臉悲憤又不甘地問:“你爲什麼出現在阮小姐的家裏!” 阮小姐家怎麼會有男人登堂入室! “哦。” 對於不熟的人,季曄沒什麼戲弄的想法,他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合租罷了,你們先進來吧。” 他轉身後,邊牧羅傑沒忍住,伸手給了亞當的腦袋一個大逼兜。 “你不要命啦!”羅傑低聲斥責,“他穿的輕浮,你就真以爲他吊兒郎當好欺負?還敢質問?這人可是從安妮區爬到議長位置上的,是你這小嘍囉能吼的嗎?” “都是安妮區出身,有什麼了不起?!” “是,”兔猻淡淡地掃了渾身僵硬的亞當,補充,“平民區裏的黑戶孤兒憑着一己之力,爬到現在兩三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確實沒什麼了不起,百年來也就出那麼兩三個。” “那不也有兩三個吧。”金毛嘴硬,但聲調已經弱了不少。 “還有一個,比他要更猛一點。” 羅傑嘆了口氣,伸出前爪戳了戳亞當的腦袋:“不過你這個傻白甜還是不要知道爲妙了。” 那個死去的s級獸人辛哲,不僅是帝國權貴的夢魘,可能還是帝國皇室的禁忌。 這也是羅傑猜測的,至於怎麼猜到的,還是因爲幫監獄長處理公務。 瞟了眼金毛憤憤不平,生悶氣的樣子,羅傑嘆了口氣。 算了,這孩子傻不愣登,就這麼湊合過吧。 被客廳裏窸窸簌簌的聲音吵醒,阮蘇蘇睡眼惺忪地望向窗外,只見天邊恰恰泛起魚肚白,於是心底難免鬱悶。 她本來都算起很早的了,怎麼有人比她還早。 不過埋怨只能存在心底。 面上還是強打起精神,摸着牀沿,穿好衣服出去迎客。 辛哲團在牀上,一動不動,眼皮用力闔上。 坐懷不亂,坐懷不亂 客廳裏光線不算太好。 季曄還是很隨便的穿着,老頭衫配大褲衩,可不知道爲什麼,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嚴肅了許多,阮蘇蘇甚至覺得他就算下一秒走進《新聞聯播》直播間,也是有可能的。 “阮小姐,” 兔猻將一份資料推到阮蘇蘇面前,“這是療愈師專用的指導手冊,我希望您能以安妮區、或者說安妮區的春花幼兒園爲實驗點,去實驗您作爲人類,能否成爲傳說級別的療愈師,將獸人帶離必死的命運” 監獄長越說越激情澎湃。 神色冷凝的季曄眸中迅速閃過一道光。 難怪。 難怪他接觸這個女人後,基因鏈就停止崩潰了。 原來這人,就是皇室最近預言即將面世的—— 人類。 屁股好翹 聽到“人類”二字, 阮蘇蘇心頭一緊。 她下意識地瞥向季曄,恰好撞到對方投來的目光,只是不同於監獄長最初知道她身份的驚詫, 對方的眼神裏沒有敬畏,也沒有惡意, 而是古井無波,毫無反應。 阮蘇蘇這才切實意識到。 這是狡猾又老道的政客,並不是單純茹毛飲血的狐狸。 “阮小姐,”監獄長惴惴不安地將資料推到阮蘇蘇面前, “這些小孩兒本身就來自春花幼兒園,我們也測出他們的基因等級,他們本該有更好的未來,只是出身貧苦,才導致他們沒法接觸療愈師, 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您能夠” “我答應。” 阮蘇蘇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 她是普通的人類, 如果沒有展露自身的利用價值, 那被切片做人體實驗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升,“不過,我希望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 說到安全兩字,她隱晦地瞥了眼季曄。 監獄長顯然瞭解到阮蘇蘇的擔憂,他大咧咧地跳到季曄身旁,介紹道:“小季就是從安妮區走出去的,他對這裏有感情, 相信也會尊重人類始祖,不會對您不利。” 尊重? 季曄不置可否。 他其實更青睞於將阮蘇蘇控制起來, 作爲治療s級獸人的稀缺資源。 能從藉藉無名走到議長的位置,他靠得就是不擇手段,比起不要臉,兔猻監獄長遠遠比不上他。 但他現在可不大敢輕舉妄動。 黑貓緩緩地從房間裏踱出,警告的視線落到他身上。 “放心,我只會做一個合格的合租者。當然,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內容,我也完全可以幫忙。”他收斂起虛僞的表情,笑盈盈地說,“那麼,我現在先回房間處理工作了,合租愉快,人類小姐。” 季曄進門,關上了房間。 監獄長等人解決心頭大患後,也跟着離開,於是房間裏又再度變得空落落的,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 阮蘇蘇的視線投向季曄的臥室房門。 不過,她的生存環境究竟有沒有變化,只有交給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