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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個睡字,一連串的哈欠張口不斷,他眨掉眼淚水,瞌睡滿面,交待阿奶中午一定叫醒自己,他得和阿爺、二叔一道,拖了孫光宗去隊裏辦拖油瓶的戶口,就怕夜長晚多,孫家這窩子說不定又鬧騰什麼花頭筋。
走到樓梯間,曹富貴才睡眼朦朧地想起,哎呦,自已的牀被那小崽子佔了,他可睡哪裏去?
他家的屋子雖然寬敞,也有幾間放雜物的屋子能整理出來住人,可一時半會兒哪裏來得及弄。更何況,家貧屋陋的,被子褥子這些鋪蓋又哪裏有得多,冬日裏英子苗兒姐倆都擠一個被窩,寶鋒還要跟着爹孃睡呢!
心血來潮收留個小狼崽子,倒弄得自己沒地方睡,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可不是個肯委屈自己的人。
反正那小崽子一身也沒三兩肉,一起上牀擠擠就是。他的棉被是當年老孃的嫁被,足有十斤棉花,東西雖是舊了也重,可阿奶年年翻新棉花讓人彈一遍,夠暖又夠大,他們兩人蓋一牀也沒問題。
打着哈欠進了屋,一眼掃見牀上的小崽子竟縮到了牀邊角,靠着木牆壁睡得僵直,曹富貴輕笑一聲,也不管他是裝睡還是真睡,算他識相。脫了棉襖鞋子,囫圇吞上牀,正想扯被子,忽地瞅到拖油瓶半露在外頭的斷腿,他手頓了頓,難得顧着別人,輕手輕腳,笨拙地爲兩人蓋好被子,頃刻呼呼睡着。
喬應年眼皮抖啊抖,直到聽着曹富貴平穩的睡息,才警惕地悄悄張開一絲縫隙,輕輕的,慢慢地側過臉,皺起眉,偷偷盯着身旁睡着的傢伙。
這個人當真很奇怪。
在孫家老小嘴裏,曹富貴就是個二流子混蛋,仗着隊里老曹家的勢欺壓孫家,遲早點要進牢監。他搶了阿爹留給自己的唯一的東西——那隻玉扳指,可他也偷偷闖進孫家給自己上藥,就算咬了他,他還給餓得半死的自己蘿蔔喫,現在,他又把自己從孫光宗手裏救下,帶回了老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