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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爺子是文化人,爲了招待曹家舅哥, 拿出了珍藏的小半瓶汾酒, 三個大男人就着燉豬肉,珍惜地抿着抿着喝完。
老爺子拿只筷子敲着空碗, 摸着鬍子搖頭晃腦,用了京韻低唱淺吟:“……淨洗鐺,少著水, 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 火侯足時他自美。”
唱罷給富貴和兩個孩子都夾上一塊肉,這才撿了塊半肥半瘦的塞進自家嘴裏, 細細嚼碎, 含了會兒才慢慢嚥下, 滿足地嘆了口氣。
“莫理他,老頭子沾點酒就喜歡發酒瘋, 拽酸文, 啥人聽得懂其!敲個碗, 也不怕把菜敲沒了。富貴多喫點,阿奶就喜歡看小子們喫得壯壯實實的。”
江南鄉下舊俗,道是拿了筷子敲碗,會把下飯菜敲得沒了。
錢家阿奶笑眯了眼,一個勁地勸老曹家叔侄倆喫肉。
自家老頭子迂是迂了點,可眼光真正好。當年人家都說鄉下人家沾不得, 哪裏能結親, 他偏偏打定主意, 講是曹家門風正,連親不會喫虧。果然這些年來,媳婦能幹爽氣又孝順,兩家互相幫襯,日子過得順當,一點沒有給她找過什麼氣受。
如今城裏都缺供應糧,供銷社裏連肉骨頭都見不到幾根,鄉下只有更困難,親家居然打着只野豬還記掛自家,這是真正一家人。
曹慶賢不會說話,親家阿爺一勸酒,妹夫一聲敬,他就舉杯幹掉,三杯下肚悶頭栽倒,只剩富貴大侄子與錢家的男人們一道談天說地。
曹富貴倒是也想喝一盅,大姑一瞪眼:小小人家毛都沒長齊全,喝甚酒?還是姑爹說好話,讓他舔了杯底一小口,也算是男子漢酒到杯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