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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喫食全乾掉了。他扳着小豆子肩膀往外走。小豆子在門邊,死命盯住那把劍,目光炯炯,要看到他心底裏放罷休。他決絕地:“說定了!我就送你這把劍!”小石頭只拽他走:“快!去晚了不得了——人生一大事兒呢!”
是大事兒。
關師父正襟危坐,神情肅穆。
一衆剃光了頭的小子,也很莊嚴地侍立在後排,不苟言笑,站得挺挺的,幾乎僵住。拍照的鑽進黑布幕裏,看全景。祖師爺的廟前,露天,大太陽灑到每個人身上,暖暖的,癢癢的,在苦候。良久。有點不耐。
空中飛過一隻風箏,就是那數丈長的蜈蚣呀,它在浮游俯瞰,自由自在。
一個見到了,童心未泯,擰過頭去看。另一個也見到了,咧嘴笑着。一個一個一個,嚮往着,心也飛去了。
一盞鎂燈舉起。照相的大喊:“好了好了!預備!”
孩子們又轉過來,回覆不苟言笑,恭恭敬敬在關師父身後。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他要他們站着死,沒一個斗膽坐着死。
鎂燈轟然一閃。人人定在格中,地老天荒。在祖師爺眼底下,各有定數。各安天命。
只見一桌上放了神位,有紅綢的簾遮住,香爐燭臺具備。黃底黑字寫上無數神明的名兒:“觀世音菩薩”,“伍猖兵馬大元帥”,“翼宿星君”,“天地軍親師”,“鼓板老師”,“清音童子”。反正天上諸神,照應着唱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