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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已沒資格選擇怕不怕了。
綵帶橋
2009年11月19日
「我們一家在彩東村長大。我四十多了,我和四個姐姐也嫁人了,不過每年阿爸生忌死忌,還有過年過節,都會回村同阿媽喫飯,在老樹下襬一張大枱,女婿外孫一大堆陪着阿媽……阿媽已經七十八,在西村出世,嫁到東村,生了五個女,沒有仔,受了委屈,但阿爸沒怪她,大屋是老人家一塊一塊磚頭一根一根木條砌出來的,到今日仍很穩陣。阿媽不肯搬走,不肯跟我們出市區,她一心在村裏終老,生在那兒死在那兒……誰知政府說收就收,忽然派人來貼紙,在牆壁上寫編號寫日子……阿媽傷心得暈倒……」
記者訪問彩東村一位老村民葉婆婆的女兒阿麗。一羣手持「不遷不拆不走」標語紙牌請願的村民,一字一淚。
正如阿麗所言,政府爲了高速鐵路工程,便無情無義地把兩條農村連根拔起。村民的血肉與土地相連,有些地主得到賠償豬籠入水,當然歡天喜地,有些村民一輩子心血化爲烏有,賠點錢又如何?
愁雲慘霧籠罩了彩東村和彩西村已有一段日子。
村民接受各界訪問,羣起護村也有一段日子,爲了這個卑微的願望,說的不累聽的亦累了。
大勢已去。
但他們仍盡最後一分力——因爲受不了故居被夷平之痛。老人如老樹,無根便枯,何忍臨老不得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