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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找到了。
正正對着我的是一個大木牌,寫着地基工程公司。——對了,由三十號至四十二號a,一列店鋪早已拆卸,現今是頹垣敗瓦一片。“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於南北行逛了一會,不得要領。
小巷中有一檔攤子,在賣一些食品,我走過去,見到一堆堆黏黏膩膩的東西,問得是“糯米餈”。這種糯米餈是溼的、扁的。裏頭的餡是花生、豆沙、芝麻。看來是一種甚爲古老也許有五十年曆史的食品。我每款買了三個,預備給阿楚和如花做點心——我也學做一個周到的男人。
回到家,纔是下午。
我開了啤酒,放了些音樂,昏昏沉沉的,猜想十二少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那時西裝並不盛行,不過以堂堂南北行少東的身份,一定衣履煌然,不穿西裝的時候,或長衫或短打,細花絲髮暗字軟緞。走起路來,浮浮薄薄。他的重量,是祖上傳下來的重量,譬如錢,譬如店,譬如一個指腹爲婚的妻子。根本他就毋需爲自己鋪路。他只以全副精神,去追蹤如花的眼睛。他追蹤她的眼睛。她追蹤他的眼睛……
昏昏沉沉中,我以爲自己在塘西買醉。
門鈴響了,在這個琥珀色的黃昏。啊,原來不過是我那住隔壁的熱情過度的姐姐,捧來半個西瓜。
“喂,怎麼星期天也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