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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再來的時候,還有沒有電車?”她也無限依依。
“也許還有。到你稍懂人性的時候,便沒有了。”
“那有什麼分別?結果即是沒有。”
在這澄明的夏夜裏,電車自石塘咀悠閒地駛往銅鑼灣,清風滿懷,心事滿懷。雖沒說出來,二人也心有不甘:是緣慳一面。
真是凡俗人劣根性:勘不破世情,放不下心事,把自己折磨至生命最後一秒。
有兩個女孩登車,坐到車尾,那座位,正面對樓梯。其中一個嚷嚷:“我不要坐這兒,看!多不安全,好像車一動就會滾下去。”二人越過我們,坐到前面。
“又有什麼位置是安全呢?”如花對自己說。
翡翠戲院今晚的午夜場放映《唐朝豪放女》。我去買票的時候,如花瀏覽四下的劇照,看不了幾張,有十分詫異的反應。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香港的戲院會放映類似生春宮的影畫。但吾等習以爲常,不覺有何不妥。這是因爲道德觀念、暴露標準,把30年代的妓女也遠遠拋離。如今連一個淑女也要比她開放。她甚至是稀有野生小動物,瀕臨絕種,必得好好保護。等到差不多放映了,阿楚氣咻咻趕來,看來已把一切工夫交代妥當。我也禁不住好奇:
“誰當了香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