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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冰鎮在那兒了,他心裏頭盡是些悲悽但又激昂的往事,發酵了填滿了,令他容不得任何人或物——何況他已這樣地壞。
“不。”他平淡地道,“我是爲你好——而且,我有人了。”
他不是爲我好,他是有人。丹丹最後一點願望也硬化了,心腸也鐵石起來,比死還要冷硬:“算了。我走了。”
然後她攜愁帶恨頭也不回,上了火車。李盛天到了,還有一夥班上的,預備照應着。李師父跟懷玉沒什麼好說了,只道:
“上海是個‘海’——”
懷玉忙接:“我不會葬身海上,三年之後就回來,我跟志高有個約。”
李盛天只覺自己蒼老了很多,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他很萎靡,如果不來這一趟,他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師父。一下子,就老了十年了,原來已是年青人的世界,摻不上一手。火車要開了。
先是整裝待發,發出嗚咽的聲音,良久,也還沒打算動身,好像等待乘客們做個決定,雖有心地拖延着,但回頭是岸。
這列車,滬京兩邊走,來得千萬遍了,久歷風塵,早已參透世情,火車哪有不捨?總是倚老賣老,要桀驁不馴的年青人來忍讓,等它開動,等它前進,由它帶着,無法自主。心事重重,開不開?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