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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撩過深澗,離離燃燒的紅色植物,潺潺紅河,灰色的石頭,皚皚白骨。憂傷在外婆的瞳仁汩汩流淌,她深情地說,不知不覺已經一百多年。追溯往事,心有餘痛。聆汐對着手心輕輕一吹,幻化出一隻天籟羽,夾在兩指間,她用羽毛吹起了古曲《懷舊》: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外婆不停地稱讚聆汐的曲子悽美動人,滿頭白髮一點點的脫落,外婆指着佇立在紅河岸的巨石說,這是守望石。一百多年前,每當我練功疲勞或者寂寞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坐在裏,波濤洶湧的河水猶如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流淌。
外婆領着我們轉遍了整個深淵,每到一處,她老人家都給我們訴說着一百年前她的經歷。我和聆汐入迷地聽着,那種感覺就像小時侯我躺在搖籃裏傾聽外婆訴說古老的童話。深澗的那隻巨鳥掠過頭頂,攀巖在山壁間,外婆笑笑說,那是骷鴉,就是巫帝國的國鳥,和鬼熊、瘟蛇、紅狐併爲靈域四大噬血魔獸。明月大帝怕它出去禍害人間,用幻術強封在生死崖下,從此骷鴉成了一種寂寞的鳥。
在紅河邊,外婆扣起無名指,念動着神祕的咒語,打開了出深澗的通道,銀白色的光環氤氳在她的四周,及地的白髮如櫻花花瓣一般展開來,其中一根落在了我的手上。外婆滿臉的皺紋舒展在我瞳仁裏,我手中的白髮縷縷蜷縮。畢竟跟着外婆生活了這麼多年,而外婆總有離我而去的時候,不知道那時我該怎麼走完剩下的路。
我回到巫都,通靈狼從大街的盡頭奔跑過來,蹭我的身體。我一邊撫摸着它乾淨而柔軟的毛髮,一邊落寞的朝着家走去。父王和母后都很關心我,他們問我,這幾天去了哪裏,爲什麼不回家?外婆佝僂着身子,咳嗽兩聲,爲我開脫說,這孩子從小隨我生活在泊山,對巫都自然是不熟悉,多出去跑跑也不是壞事。
外婆話的分量在我們家族裏是很重的,無論外婆說什麼,父王和母后從來都是順從着。我低着頭不說話,心裏很感激外婆。
觴,跟我來,我有些話要單獨對你說。父王把我叫到了翰墨軒,翰墨軒裏粘着塵土,人一踏進去,少許微塵就飛昇在四周的空氣裏。父王說,你不在,很少有人進這個書房。幾天的光景,灰塵就鋪滿了一地。
父王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嚴肅地看着我。他帶着責怪的語氣說,告訴父王,叫你在黑暗煉獄好好磨練,爲什麼離開?這些日子到哪裏去了?怎麼變的和你弟弟一樣特立獨行了?
我低下頭,無語。
門外吹來一陣冰冷的風,書卷撩落一地。父王說,黑暗煉獄裏關押的自然族囚犯突然跑出了埋骨地,巡查的兩個侍衛一個被嚇傻了,另一個死在樹下。聽糾墨說,埋骨地的一眼鬼火熄滅,我懷疑黑暗煉獄闖入了自然族的勢力。逃出的自然族囚犯殺死了很多獄卒,糾墨在生死崖邊上找到了他,看到他淚流滿面地注視着生死崖下,糾墨趁機覺醒攏鎖,把他禁錮在岩石邊,關回埋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