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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燁說:“我們陸家原來是有房產的。我們老爺子爲了我母親把那套房產要回來一部分,調換到這裏。所以千萬不要搞錯,馮丹珏這套房裏有一部分是老爺子自己帶來的陸家祖產。”
這句話說完,子燁就跟上完一節大課似的,大而化之地跟屋裏所有人揮揮手,走了。樓梯上馬上就是一串醉酒的腳步,輕輕重重地遠去。
等到劉亮和丹珏結束了五天的蜜月,從桂林回到上海,劉亮的三個孩子也就成了丹珏的三個孩子,所以乘着一輛三輪貨車搬着所有衣服被褥到了丹珏家。
這期間焉識和學鋒關在小屋裏,謄寫回憶錄和書信集。
焉識在大荒草漠上盲寫那些稿子時,潤色已經基本完成,所以他口述起來特別酣暢淋漓,就像話劇演員朗誦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三部書稿的整個謄寫工作進行到1986年的7月中旬圓滿收尾,一共才用了七個月時間。學鋒從雜誌社偷運回來十幾本稿紙,現在那些細小的空格里填滿了字跡,摞在桌上有兩尺多高。當天晚上學鋒給阿爺和自己來了個慶功會,買了一袋進口巧克力和人頭馬威士忌。學鋒舉杯時說:“阿爺,祝這兩本書早日出版。”
阿爺問她有這可能沒有。
“當然可能!”學鋒說。“遲早。這個世紀不行,下個世紀一定能出版。”
阿爺那雙視力正在減弱的眼睛轉向一大摞稿紙。他不屬於下個世紀。
“阿爺儂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