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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馬上圍了上去,像上次那樣把兩個姑娘保護在其中。
保安和便衣們相互保持着對峙狀態,跟着記者們走去,便衣們想下手又無從下手,眼睜睜看着洪望梅和桑霞在記者們的圍攏中進入電梯。
記者們簇擁着洪望梅和桑霞來到幾輛轎車旁邊,坐入中間一輛轎車內。轎車啓動了,幾個便衣衝到門口,法國女記者興沖沖地用相機攝下他們滿臉的失落:“哈,希望我們能替無辜的人們永遠甄別這幾張醜惡的面孔!”
關於醜惡和無辜的區別,人類的定義很簡單:醜惡的人總是千方百計讓別人遭罪,而無辜的人只能是無休無止地受罪。一旦那些突如其來的醜惡降臨在某個毫無防備的無辜人身上,那種摧殘幾乎是致命的。洪澗琛作爲無辜人類中的一員,在遭受摧殘之後,他的痛苦並沒有結束,很快便躺倒在牀上不省人事。孫碧凝找來醫術高明的法肯斯坦博士,然而面對這樣一條奄奄一息的生命,法肯斯坦也只能聽天由命。
法肯斯坦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內出血止不住的話,所有可能性都是最壞的。止血針打下去,我們再看,發現他不是斷了兩根肋骨,而是斷了三根。估計有一根斷骨的碴子刺傷了肺。假如止住了血,我們再來關照他的肋骨。就這樣,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觀察。”
孫碧凝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問:“我需要準備什麼?”
法肯斯坦問了一句奇怪的話:“你們信教嗎?”
孫碧凝搖搖頭:“信過。不過已經很久不去教堂了。”
法肯斯坦開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那就省事了,不必在最後時刻請神父。”然後他發出一聲同情的嘆息,“準備一套他喜歡的衣服吧。有備無患。”
有人按門鈴,孫碧凝從臥室走出來,來到門口。從窺視孔看出去,一個年輕男子捧着一大籃水果,還紮了根綵帶,上面寫着“祝願我們敬愛的洪澗琛教授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