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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大是在西方情人節那天開學的,早晨下了場小雨,路上,吳佐開着窗,不住地深呼吸,說空氣裏有春天的感覺。寧城的春比北京早,諸航看到路邊的草坪已悄然泛綠,那綠是透明的,就像飄動的流光,被細細的雨絲給打溼了。
思影博士收到了一束粉色鬱金香,特意抱着從欒逍的辦公室前走了兩圈。“我嚴重懷疑她那花是自己買來氣你的。”諸航不厚道地和欒逍耳語。“那我不能再笑了。”欒逍扶扶眼鏡,故意板起臉。
“不像的。”諸航樂呵呵地從包裏掏出一張卷着的宣紙,“看你孤家寡人的可憐樣兒,我送你份禮物安慰下吧!”
欒逍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諸航,片刻之後,緩緩展開宣紙:“嗯?”
“一共寫了十張,選了又選,一再叮囑我,不能弄皺了。小朋友的小心意,就博你一笑吧!”
欒逍挺喫驚,才幾歲的小孩,字寫得有棱有角,還是如此充滿智慧的哲語。“我從沒收過這麼高雅的禮物,感覺自己都成文化人了。替我謝謝他,我很喜歡。”
“你本來很有文化。”禮物送到,諸航起身走人,心情很愉悅,又見到欒逍了哦,她偷偷觀察了,手掌痊癒得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臉和以前一樣英俊。到底一起面對過生死,心裏面的親切感像井噴似的,怎麼都藏不住。
等諸航出門,欒逍慢慢張開手掌,一手的汗,緊張的。
等着回寧大的日子,簡直可以用歸心似箭來形容,夜劍的兄弟們把他鄙視得不行,說他喫裏爬外。他不辯解。這個假期好好地過了把射擊的癮,還好,功夫沒有丟。兄弟們促狹地說高嶺就是一道無法翻越的山嶺。他心道:誰說的,現在這道山嶺就被一個人踩在了腳下,雖然僅是個過客,他還是欣喜。
欒逍這學期的課和上學期變化不大,諸航換了,執教《網絡戰爭》,沒課本,純靠自由發揮。學生也換了,除了忠誠的馮堅。馮堅說,諸老師,你下學期是不是該教《我和計算機不得不說的那些事》。諸航直樂,她和計算機之間確實有不少事,要寫書的話,能湊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