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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哥不作聲。珊瑚岔了開去,說些輕快的事。琵琶提醒自己離開之前要一直高高興興的。
十四
沈秋鶴是少數幾個珊瑚當朋友的親戚,有時也來看她。他的身量高壯,長衫飄飄,戴玳瑁眼鏡。是個儒雅畫家,只送不賣,連潤筆也不收。就是好女色,時時對女人示愛。同是沈家人,又是表兄妹,他就不避嫌疑,上下摩挲珊瑚光裸的胳膊。也許是以爲她自然是融合了舊禮教與現代思想,倒讓她對近來的墮落不好意思。
“聽說令兄要結婚了。”他道。
“明知故問。不是令姐撮合的嗎?”
他是窮親戚,靠兩個嫁出去的姐姐接濟,看她們的臉色,提起她們兩個就委頓了下來。“我一點也不知道。”舉起一隻手左右亂擺,頭也跟着搖。“家姐的事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露與珊瑚同進同出,給榆溪做媒也等於對不起珊瑚。不適應離婚這種事,他仍是把露看作分隔兩地的妻子。
“你認識唐五小姐,覺得她怎麼樣?”
他聳肩,不肯輕易鬆口。“你自己不也見過。”
“就前天見了一面。她怎麼會梳個髮髻?看着真老氣。”
“她就是老氣橫秋,尖酸刻薄又婆婆媽媽。”